“大人。”萧朔慢慢道,“真正叛军,是不会裹挟几个禁军哗变,在寝宫前闹场事。”
“臣不要说法。”萧朔起身,“臣去守门。”
皇上眼底倏而缩:“你说什?”
“宿卫宫变后,宫中不再设大批禁军,没里应外合机会。”
萧朔道:“上朝时,大都过宣德门、端礼门,再入文德门方到文德殿。可要来文德殿最便利,其实并不是这几座门。”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眼,脸色都不由变变。
皇上脸色沉得慑人,几步走到窗前。
承平楼下用来行刺暗道,当初萧朔发觉后便禀给朝中知晓。又曾几次提起,说宫中只怕不止这处隐患,尚需细加排查。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不能叫外人插手。按理而言,本该就交由萧朔来做。
偏偏皇后与太师府再三力保,抢下这个差事,叫皇长子萧泓、皇次子萧汜来办,只说定然处置妥当。
蔡补之对他说这两个皇子才智平庸,皇上听时,还对这个曾与云琅交从甚厚太傅生过疑虑。
你拼命,按部就班迎敌罢。军强悍,叛逆未必便有战之力。”
萧朔垂眸,敛眼底讽刺:“是。”
皇上心思定大半,点点头,又道:“外围禁军已有安排调配,朕已审阅过,十分妥当。想来足可拒敌——”
话音未尽,又声震耳轰鸣。
方才那声在城中,离得尚远,此时这响震得地皮像是都跟着颤颤,竟仿佛近在咫尺。
“情势有变,臣请兵符。”
萧朔道:“右承天门若破,要毁文德殿,只要把火。”
他语气冷淡漠然,与平日无异,说出话却已在殿中掀开片焦躁惶恐。
“你……你如何知道,他们会从右承天门杀进来?”
枢密使颤巍巍道:“那里不是正门,外有护城堑沟,城高墙深,区区叛军如何进得来……”
此时看来……竟还是蔡补之说得轻。
皇上压着几乎冲顶恼怒,用力阖眼,寒声道:“不堪造就……”
“陛下。”参知政事道,“如今并非追究时候,情势紧要——”
“朕知道。”
皇上死死压着怒意,看向萧朔:“此事朕……会给你个说法。”
有人心惊胆战,再坐不住,起身道:“怎回事?!什声音……”
有实在沉不住气,几步过去,推开窗子。
窗外夜沉如水,仍静得仿佛片风平浪静,夜风流动,却飘来隐约炙烤火药气息。
皇上倏而转身,牢牢盯着窗外,神色骤沉。
“承平楼下暗道。”萧朔道,“臣启禀后,陛下令何人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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