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问问他课业,不懂处多指教些。或是课下多同他聊些学问,讲些缺人讲给他道理,陪他说些本该
顾蔼抬手揉揉额角,极轻地叹口气,试图将纷乱念头尽数驱出脑海,那张清秀面庞却反而愈发清晰。
……哪怕是虚张声势,说上几句重话,在迎上那双澄润黑眸时候,都觉得是极为冒犯无礼事。
心绪不受控地戳破他艰难自持,将全部念头补充完整,明晃晃地挥之不散。
顾蔼眉峰微蹙,忍不住反复回想着自己开口时语气可有太过严厉,是否会引人误会。想来想去却只觉心绪反而越发不宁,撑身坐起朝车外道:“休沐还有几日?”
属官听他询问,稍怔忡连忙回道:“回大人,不算今天还有四日,大人可是有事要做?”
。
属官满心忧虑,慌忙取来披风替他披上,又将准备好手炉送进车里:“那逸王实在欺人太甚!分明是他当街纵马险些惹祸,大人记挂他受伤,将杖刑延后,已是格外开恩宽恕与他。如今亲自上门探伤,竟这般折辱作弄——”
“好,没有这回事。”
顾蔼正想着那双眼睛里星亮微光,回身才听见属官言谈,哑然摆手正要解释,却又觉整件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轻轻叹:“事实同你所想天南地北,不要瞎猜,此事也不可传出去半点——若教旁人知道,留神拿你是问。”
传出去话,权臣酷吏名声就不必要。
顾蔼摆摆手,算着日子靠回车厢。
旧岁刚过,新年初至,按例各方休沐要到初八方止,国子监要读书皇子们也不例外。
顾蔼领帝师之职,总是要去讲些课。他平日繁忙得脚不沾地,也实在无暇对那些正不服管教龙子龙孙们再多分些心思,每每只是走个形式讲两节课便交由其他讲师管教,也就甩手不再多管。
这次,节后课业却反而叫他生出莫名期待。
若是有课要上,等到陆澄如伤好些,按例也是当来。
属官不得其解,只当是逸王仗着皇叔身份无人敢管,连自家相爷也受其胁迫*威不得发声。虽仍满心愤慨不甘,想起府中近来愈发紧迫局势,却也只得忍气吞声,低低应声是。
顾蔼无心同他多说,阖目靠在车厢内,心中却依然想着那时所见眼。
——车中次,帘后次,他自然已不是第回见到陆澄如,可无遮无拦迎上那双眼睛,却忽然令他心头生出浓浓无措。
仿佛是遗失什极要紧东西,三分心软搀着分心虚,剩下六分尽是难以自主温软暖融。
不要说严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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