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几乎快要让我死去的夜晚,岑溪臣盯着我流血不止的下身,用我熟悉的轻快而愉悦的声音问道:“默默,你说你掉出来的这块肉,从理论上来说,究竟能不能吃呢?”
能逃,也知道岑溪臣比我自己还要明白这一点。我抬头望着那个恶魔拖着还有些趔趄的脚步踱到门关,捡起来散落一地的塑料袋,从里面找出了蜜枣和咸肉的粽子,又拿起了套子观察了下编码,十分满意我挑选的尺寸。
他把咸肉味的粽子扔了回去,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去。见我不动,又折返回来,露出个头朝我挤眉弄眼。他朝我比着口型,但见我半天像个木头人似的毫不回应,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回家,我们煮粽子吃。”他挠了挠头发,从一头乱毛里呲牙咧嘴地揪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铁屑,大概是哪个角落里的水管蹭上去的。
我望着他,仿佛耗尽所有生气。
一年前的我们也曾像这样,一起去超市买冷冻的粽子,为了甜粽子和咸粽子这样的世纪难题互相拌嘴,最后在床上嗯嗯啊啊解决争斗。很傻,很二逼,很愚蠢单调但又有那么些微小的幸福的日子。
那时候真好。
好到让我差点一个晃神,差点以为现在在我面前围着围裙的男人不是被我囚禁了七个多月,专供我度过发情期,活得连猫猫狗狗都不如的那个囚犯。
也好到差点让我忘了,那个等同于被虐杀在我腹中的,我跟面前这个正在哼着歌扭着跨的男人的共有的那个胚胎。
是的,胚胎。
从我身体里流出的血红的东西,男人称之为,我和他共有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