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唏嘘不已,但当地警方并不知道六九连环绑架案细节,望着这个空水瓶,都十分纳罕。苟利也没多解释,把塑料瓶装进物证袋示意助手保存,继续道:“没有弹头,没有弹壳,森林天气和湿度对现场造成很大破坏,已经找不到具备鉴定价值脚印和生物检材。没法子,你们过来两个人帮把尸骨抬上去,等下山再做进步尸检吧。”
当地派出所民警连忙应声,呼啦啦下去好几个人。严峫脱下外套捋起袖口,也戴着手套鞋套下坑,指挥民警分别提着塑料布几个角,尽量把滕文艳尸骨平抬起来。
哗啦啦——
塑料布移动,尘土泥沙簌簌而下,严峫目光无意识落在尸骨表面衣物上,突然整个人愣:“等等。”
民警没听见,还在往前走。
对面接线员立刻就挂断通话。
严峫个人在车里坐会儿,反复摩挲手机,有些反常心神不宁。透过车窗可以望见苟利他们在土坑周围忙碌,警犬被民警拽着呼哧呼哧,暂时没人注意到这里。
他犹豫片刻,发条微信给江停:
【醒吗?吃什?】
几分钟过去,江停没有回音。
音信箱。
“?”严峫想想,转而拨通秘书处电话,问:“张秘在吗?”
张秘是吕局第秘书,不知为何接电话值班人员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说:“张秘……张秘有事出去。”
“那吕局呢?”
“吕局今天没来。”
“等等!停下!”严峫吼道:“把她放下来!”
所有人都纷纷回头,民警吃惊,不知所措,七手八脚把塑料布放回地面上。
苟利吭哧
“老严——!有发现!”苟利直起身,远远地向警车这边招手。
严峫看看时间,现在是早上不到九点,也许江停还没起。
他呼口气,删除刚才那条微信,把手机装回兜里,钻出车门。
·
“矿泉水瓶。”苟利挺着肚子叉着腰,额角出细细密密汗,站在坑底向上举起只沾满泥土、已然变黄空塑料瓶,冲严峫晃晃:“果然呐!凶案惯犯‘签名’也许会迟到,但不会不到——唉!”
——没来?
严峫有些愕然,追问:“吕局出去开会?什时候回办公室?”
“不,不知道。”电话那头回答磕巴下,反问:“严队有什要紧事,必须现在立刻说吗?”
其实吕局出去开会带秘书是常事,但不知为何严峫脑海深处某根神经轻轻动,丝莫名心惊渐渐弥漫而上。
“……不,没什。”他咳声,说:“待会再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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