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以说不定还有另份契书,落是杨严自己名字。”谢琢随意挑支笔,开始抄写宋大夫份医案,边道,“又是个问题,那这笔钱又是从哪里来?”
宋大夫摸摸蓄花白胡须:“侵占在室女继承财产,依朝律令,轻则贬官,重则入狱,这位杨待诏前程尽废。公子是想?”
谢琢被浓睫遮掩眼眸恍若冬日覆着冰平湖,全不见平日里风光月霁,透着股毫不掩饰冷漠,眼尾缀着薄笑。
“翰林院要编纂当朝陛下《实录》,资历太浅,尚无资格,除非杨严被贬官。”
只有参与编纂《实录》,他才有机会名正言顺地翻看咸宁帝《起居注》和《时政记》,才能最直接地解当年到底发生什。
州郾城。”
知道谢琢思考时就喜欢研墨,宋大夫瞧着自己砚台,心里犯愁:磨这多墨,要他写多少药方医案才用完?
谢琢并无所觉:“几日前,葛武派人去郾城打听番,查到杨氏嫁是个商户。杨严这人,能力平庸,靠熬资历熬到修撰。如今能从六品修撰,坐到五品待诏位置,少不得这位妹夫在银钱方面贴补。但他以此为耻,所以连他邻居都不知道他妹夫是做什。”
“以此为耻?呵,那怎又要花那些银钱?”宋大夫跟着谢琢思路,“公子是怀疑杨严买铺子钱,来路不正?”
谢琢没有回答,而是问:“若你是那个商户,病死前,家中财产是留给无所出续弦,还是留给即将及笄亲生女儿?”
临走前,谢琢将抄好几页医案递给宋大夫,用沾湿绢布反复擦拭手指,玩笑道:“宋叔,您十几年来,字还是没什长进。”
等人走,宋大夫看着
宋大夫略思考:“续弦可以拿着自己嫁妆再嫁,女儿无依无靠,会分为五,其中之四,留给女儿做她嫁妆,保她余生安稳。”
谢琢继续问:“若你是杨氏,你会不会带着毫无血缘女儿起投奔娘家兄长,而不是将她留在夫家,由丈夫族人照顾?”
宋大夫沉思:“有风险。个人前去投奔,已经会遭受娘家人白眼,更别说带个没有血缘关系女儿。如果没有非带不可理由,不会带。”
“可杨氏带,杨严也收留。从翰林院中人言语里可知,杨严平日在银钱方面可称吝啬。会答应养个无血缘外甥女,说明杨氏说服兄长。怎说服?多半个‘利’字才能打动人心。”
宋大夫指出:“若这杨严吝啬银钱,怎会在铺子契书上只落他妹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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