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谢琢拿过墨锭,极耐心地替宋大夫研起墨来,“便让葛武去查查,杨氏嫁过去做续弦那户人家是做什。不过数年来,杨严几乎没有提起过这个妹夫,周围邻居也只知道杨氏嫁去许
这点谢琢知道:“确是如此。”
“行医这些年,也曾遇见过不少你说这种,有喜欢刀剑、瓷器,有喜欢铜镜、胭脂,还有喜欢农具、圆形石块、蜡烛。甚至有人将养仙鹤、种梅花、酿酒,视为自己妻子,过便是辈子。”
宋大夫见多识广,侃侃而谈:“若只是‘喜欢’,买几件把玩,那就只是私人爱好而已。若喜欢程度超过常理,而此人时时心神紧绷如弓弦、日日处于危机四伏境况,那应该是将此视为宣泄渠道,纾解压力,甚至有见之心安效果。从医者角度,是赞同这种做法。”
“原来是这样。”谢琢想,陆骁身处洛京,确实符合宋大夫所说这种境况。
如此想来,只是喜欢胭脂,即便收集整整库房,那也不算什——不过是为用来纾解压力与心情而已。
这般,明显面露难色。
谢琢自沉思中回神,迟疑道:“不是什难事,只是……前日收到份特殊谢礼。”
陆骁亲随说府里堆仓库,用不完。陆骁亲自去胭脂铺买胭脂,又说是“珍藏”,是“好不容易才买到”。
可是,陆骁长相俊朗英武,十四岁上战场,不伪装时,身气势凶悍。平时里,穿衣打扮也不见重视——
谢琢实在想象不出,陆骁会往自己脸上抹胭脂。
而陆骁将珍藏已久胭脂送给他——这份礼非常重。
“谢谢宋叔为延龄解惑。”
“不过小事,”宋大夫随意地摆摆手,又提起,“公子前些日子让留意杨氏,最近都没有来医馆。”
“无碍,已经有眉目。杨严前些时候似乎发笔横财,在宣平坊买个铺子,落他妹妹杨氏名字。这事他藏着掖着,生怕旁人发现。”
宋大夫皱眉:“买铺子?宣平坊铺子可不是般人家买得起。”
那……难道陆小侯爷喜欢搜罗、品鉴女子物什?
不由地就问出来:“宋叔行医数年,可见过有男子喜欢搜集女子物什?”
“哦?”宋大夫有点兴趣,“女子物什?比如什?罗袜?衣裙?钗环?”
谢琢摇头:“都不是,是胭脂。”
“只是胭脂啊,那不足为奇。”宋大夫脸上那点兴趣收回去,“前朝男子注重仪表,外出时,脸上粉都要敷三层,还要熏香戴花,到朝,这股风气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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