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姜恒说。
“唔,”汁琮想却是另件事,“孤王确实太轻敌,这几天里,回想起你话犹如仍然在耳畔,孤王自高自大,不可世,多年未有败绩……未有实质上败绩,乃至目空切,忽视大雍面临危机。”
汁琮改口“实质上败绩”,缘因他始终不愿承认,玉璧关险些死在姜恒那剑下是“败”,那只是他们个人恩怨。这几天里,他甚至自圆其说地想出个理由,即姜恒是兄长派来提醒他,他们境地已经非常危险。
“……从今往后,”汁琮居高临下地审视姜恒,说,“孤王会认真对待每个敌人,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身边,抑或长城对面。”
姜恒并未听出汁琮弦外之音,认真道:“雍人自恃有铁军在手,傲慢不可方物,由来已久,王陛下若能从此次大战中醒悟过来,不失为桩万幸之事。”
流露出点悔意。
汁琮却没有回答,想起许多往事,看着姜恒缓慢地挪到案边,在他右手下入席就座,那动作显示他伤也不轻,至少比亲儿子更严重,汁琮心里实在有股说不出来滋味。
方才那刻,耿曙、姜恒围在太子身边时,汁琮生出奇异念头——他们仨仿佛都是自己孩子,那刻他几乎就想与姜恒和解。
他亲生孩儿论武艺,比不上耿渊儿子;论文韬,更比不过兄长遗腹子。有时他甚至暗地里希望姜恒也是他儿子,他是如此优秀、如此从容,从小未曾被当作国君培养过,举手投足之间,却自然而然地有着太子气质。
他要是儿子,该有多好?汁泷实在比不上他……
汁琮长长地吁口气,说:“变法需要尽快推行,武英公主初夺玉璧关,也得稳住,此时不能再添内乱。”
姜恒听出汁
汁琮偶尔这想,却又有背叛汁泷,背叛那个时时以他为切、视他若天地、全心全意相信着他、弱小儿子某种负罪感。
他不是没想过对姜恒亲近点,以弥补他毒死他父亲滔天大罪,但就像耿曙拒绝汁泷般,汁琮自己,同样也本能地拒绝着姜恒。
“王陛下。”姜恒认真道,本正经,又流露出那让汁琮抗拒神色。
“你说得对,是错。”汁琮提前堵住姜恒话头,以免被他教训。这小子比管魏还难对付,管魏已经很久没有教训过他,大家都是成年人,相伴几十年,或多或少会给对方留点面子,但姜恒从来不。
姜恒半点不诧异,到这份上,再不反省,也不像个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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