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
刘晏面露苦涩。“天底下真没有万事之统续,与万事之法度吗?”
“当然有。”
赵玖看眼这位心腹,依然不以为意。“若以中国而视统续,自三代以降,夏商周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以至于今,已经三四千年……至于赵宋嘛……谁知道会不会朕闭眼就又来个丰亨豫大儿子?”
刘晏时语塞,吕本中更是心中有事,不敢多言。
,实此番北上经行东京时家父言语……家父接到许相公(许景衡)自东南传信后,与赵相公当面谈论,似乎三位意思都样,都是北疆若用强,必然耗尽国家血气,不值当……官家此时制衡为上,才是最妥当。”
刘晏当即沉默……别说他,就算让韩世忠和岳飞起过来,也没资格臧否赵官家与几位相公政治共识。
而且,钱粮后勤事情,他们这些人也确不好说话。
另边,赵玖听着几乎与浪声合为体雨水声,再度来笑:“其实也不能这般自轻自贱……有总比没强,做总比袖手空谈来体面……朕此举本就不只是为朝之安稳来定,若是运作妥当,有些东西深入人心,便是百年、两百年又改朝换代,想来北疆终究还是会有些约束吧?”
吕本中有心想在国运这个话题上奉承几句,但早已经懂得这位官家性格他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胡乱应声。
“至于说家姓,朝代想要长久延续下去,其实也不是没有路子可走。”赵玖似乎是在安慰对方般继续言道。“但来要看原学能不能大兴,二来要看后人能不能识时务,三来还要看些运气……
还是刘晏,时难以接受:“官家与吕内制之前所言,竟然是指朝国运吗?这般辛苦,只有两三百年?”
“这已经算是多。”赵玖坦诚以对。“现在朝廷口径致,之前只拿比光武,后来吹得大些,往唐宗上推……但便是光武兴后汉,也不到两百年,太宗立唐,也不过两百七八十年……本朝便是更立新统,也没资格越过去,何况还有之前百年沉疴在南方许多地方纳下来呢?”
“可高丽那种国家都已经两百多年……”刘晏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且眼见着并无自行崩坏之态。”
“高丽说不定还能再来两百年。”赵玖不以为然道。“小国寡民,偏居隅,伺候好接壤大国就行……不像大宋,太大。”
刘晏毕竟是中过进士,心里不是不懂,只是当此万事抵定之时,听到赵官家外加那些相公众口词弄出这些话来,不免有些黯然与难以接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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