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玖摆手示意所有人坐下后,见到许景衡梗着脖子不动,却又不禁再笑。“朕说大统三字,只是想随意凑个趣,诸卿何必如此严肃,还扯这远……”
骗鬼呢?
此言出,河堤上不知道多少人齐齐在心中暗骂,若你赵官家只是随意凑趣,何必找小林学士专门问过意思?明显是想拿这个做试探,结果被许相公给顶回来,这才‘随意凑趣’。
“朕是想说啊。”赵玖也不去管许相公站在那里不动,而是继续言道。“跟汉唐相比,本朝着实在疆域、士风、武功上差不止筹,不然也不至于被辽国人喊多少年南朝……但若以文华
题,从性格和为人做事角度来说,务实许景衡是最不该出来驳斥。但是个人,还是个宰相,他身上特质注定是复杂,绝不可能只拿区区性格、道德,以及些许立场来简单给贴上标签。
还拿许景衡来举例子:
首先,他是个主战派,在开始李纲和黄潜善斗争中他毫不迟疑选择支持李纲,最要紧大是大非上没有丝毫动摇;
但是,他虽然主战,却偏保守,而开始他就希望行在去扬州而不是赞同李纲来南阳,当然也是坚决反对过长江去东南;
同时,这还是个务实派,他在李纲罢相后保持沉默,从而牢牢占据着御史中丞位置,以至于黄潜善都忽略他,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又直在尽量保护李纲和宗泽……直到某个人从井里爬出来,忽然把他踢下去换成张浚;
而且,这还是个难得能臣,任劳任怨,天大担子压身上,却从不叫苦,是真好用;
最后,许景衡和吕好问,以及荆湖北路制置使马伸样,都是程学,或者说洛学门人,而洛阳,正是昔日旧党大本营,程学本身就是靠着批判王安石新学崛起。
明白这些,才会明白许景衡为什表现那激烈,原因不问自明……平日里官家有没倒也罢,但今日官家很可能会直接就着新旧两党最核心元祐党人之事表达立场,那在吕好问迟疑情况下,他自然要挺身而出,用最强硬方式事先表态施压,好让官家和今日到来百官有所顾忌。
至于说切入点有些违背他做事准则,被官家拿言语堵住,却也不怪他,因为自神宗熙宁变法以来,两派反复不断,早已经水火不容……事关重大,许相公管不这多。
实际上,许景衡此番作为还是成功,且不说官家有没有被震慑到,最起码经此杵后,确实没有哪个*员敢冒着跟位实权相公彻底对立风险站出瞎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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