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哥。
他差点又忘了。
“回家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路执看了他一天乖巧安分的模样,竟然有些想念之前他那过剩的闹人精力。
“走。”路执站起来。
“确实没事。”何岁岁在后排说,“不要紧,年年这个时候都开始刮,这才刚开始刮,小风。”
“对、对的,方哥不慌。”徐正义也说,“台风橙色预警,今、今晚可能就会通知放假了。”
放假?
放假好啊。
方砚唯是学渣,学渣最喜欢放假了。
他这个跌宕起伏的心境,似乎传染给了天气。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才晴了半天的天空忽然转阴,乌云密布下,天色骤然昏暗,狂风四起,开着玻璃窗户正在喝水的何岁岁被噎了一嘴的窗帘,边呸边骂了好几声。
末日了?
方砚唯四处张望。
所有的人都很淡定,他同桌正拿着把三角尺往试卷上画辅助线。
方砚唯逃过一劫,坐得端端正正地写作业。
不想打他啊。
那路执还给他送饼干送葡萄送果汁?
是想好好和他做同桌的意思吗?
有道理,这个思路好像是对的。
“大佬。”方砚唯问,“我掐指一算,我之前惹你的次数应该不多吧?”
“不用掐。”路执说,“你指头不够。”
很好。
不是错觉。
“你想跟我打架吗?”方砚唯问。
一出教学楼,方砚唯才认识到,这风刮得有多离谱。
带着海风味的空气灌进他嘴巴里,让他说不出话来。
偏偏路执跟个没事人似的。
“拜拜啦方哥。”何岁岁蹦蹦跳跳地走出来,“晚上约游戏,大杀特杀。”
徐正义撑了把伞,顷刻就只剩伞骨,
还没到晚上,自习课的下课铃刚响,陈老师就进教室宣布了第二天停课的消息,教室里一片欢呼。
晚自习也无了。
方砚唯把课桌上为数不多的书捡起来扔进书包里,准备回家。
“走啊,路神。”他转头说。
哎。
“台风季。”路执头也没抬地说,“没事。”
方砚唯:“?”
他刚才好像看见外面的垃圾桶在天上飞。
这叫没事?
风把雨灌进了教室里,地上铺了层水渍。
他执哥在鹭屿中学认真学习,遵守校规,从来没打过任何人。
这可是从良了的大佬。
所以在鹭屿中学的路执,是好路执。
是他的好同桌。
好同桌是不会搞他的。
那不用打了。
看路执那天揍程骋那个狠劲,他只要躺平挨打就好了。
妈的,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惹过这么大的佬。
路执好像愣了一下,然后说:“不至于。”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