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宁笙裹着大人宽大厚衣服,坐在幼儿园墙角,又瘦又小,肤色冷白,眉眼低垂着,像被遗弃娃娃,谁也不搭理,怎都不吭声,也不看他。
“理你什?”宁笙转头。
宁笙旁边咕咚声坐个人。
“你干什?”宁笙嫌弃,“身汗味。”
大冷天,小魔王脱外套,黑发还是汗湿。
“从山下跑到山上。”他说。
宁笙:“你也脑子残废?”
他为什要关心死对头?
这安静舒适,不就是他理想幼崽摆烂生活吗?
张老师过来,给他盖张毯子,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尿尿话,跟老师说哦。”张老师叮嘱,“今天怎不和大家起唱歌?”
“不喜欢唱歌。”宁笙说。
太傻,宁笙把头转开-
隔天,宁笙起个大早,照例去上幼儿园。
今天安静,徐岭竟然没来。
张老师点名,点到“徐岭”名字时,班里没有那声洪亮又做作“在此”。
宁笙坐在小轮椅上,无聊地翻绘本。
。
“你不是给吗?”小魔王从口袋里提溜出个奥特曼挂件,贴近过来,用极小声音说,“你不懂它对地球价值有多大。”
宁笙:“……”
这镇子海拔好像高点,他想吸氧。
“你为什定要找玩啊?”这个问题困扰宁笙两天。
“别担心。”徐岭开心地说,“爸说没长脑子。”
宁笙骂不动。
这玩意儿真,心态巨好,油盐不进。
爱干嘛干嘛去吧,他管不着。
“宁宁,你别不理嘛。”徐岭见他冷淡,扒拉他手,“昨天梦到你不理。”
教室门砰地声被推开。
徐岭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件棉袄,头上压着只鸭舌帽。
全班都转头向门口看去。
“你们好你们好。”徐岭往班内走。
张老师气笑:“怎到这个点才来,你有上学样吗,快到位置上坐好。”
怎说呢,旁边少个滔滔不绝水龙头,还挺不习惯。
而且,徐岭怎没来上学。
是又被揍吗,还是洗车太冷所以生病。
他拍拍脑袋,晃掉这些想法。
打住。
“你漂亮啊,宁宁,他们都在看你。”小魔王环顾周围。
宁笙不认同:“他们只是觉得残废,觉得可怜。”
“那他们脑子残废。”徐岭说。
徐岭没留太久,就被刚刚男人叫去帮忙洗车。
12月天气,小魔王手冻得红彤彤,坐在车前盖上,手里抓着高压水枪,时不时转头看宁笙,冲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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