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残更漏,鄢府花厅中亮如白昼,妖娆美婢莺歌燕语,半酣宾主放浪形骸,那是大难不死鄢懋卿,在设宴感谢严世蕃。
虽然原先觉着严世蕃挺不仗义,但能用他教法子脱罪,鄢懋卿还是很震撼,也挺激动。让家人在宫门口等着,待严世蕃下朝,就将他请到家里‘小酌’。
严世蕃辛苦筹划番,自然要收取感激和利息,便欣然而往。到鄢府,鄢懋卿便恭恭敬敬请他上座,带着阖府老小给他磕头。
严世蕃自然大剌剌受,咧嘴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便在鄢懋卿陪同下,起踏入花厅小酌。
名为小酌,却比寻常盛筵还丰盛。凑趣是,天色阴沉,飘下潇潇秋雨,格外助添酒兴。
福啊……”陈洪赞句,又有些担心道:“不过下拿出这大数目,户部那里可能会有异议。”
“贪污朕多少银子都不嫌多!”嘉靖冷哼声道:“往外拿就心疼?这是哪门子道理?”说着甩衣袖道:“方钝要是有异议,让他去找……他们小阁老去!”又面色不善地问道:“小阁老是几品?”
“回陛下,小阁老没有品。”陈洪也看出嘉靖对严世蕃不满,赶紧小意道:“小阁老是大家对严部堂敬称。”
“他何德何能,你们还都敬着他?”嘉靖冷笑道:“难道就因为有个阁老爹?”
“也不能算是敬着。”陈洪知道皇帝对严世蕃不满,朝自己撒气来,只好小意道:“就是个绰号罢,说明他是阁老儿子。”说着赔笑道:“当然,主子要是不喜欢,奴婢这就让他们改去。”
严世蕃左拥右抱、半倚半靠,饮酒进食,都由侍女布到他口中,就像在家进食般,毫不见外。鄢懋卿却还保持着三分矜持,但小心陪着说话敬酒,严世蕃也就由他去。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只听严世蕃得意洋洋道:“景卿啊,你说这辈子还有什追求?”
鄢懋卿笑笑道:“长生呗,长命百岁,多玩玩这个这花花世界。”
“狗屁长生!”严世蕃哂笑声道:“皇帝老儿勤修几十年
“速速去办!”嘉靖挥手,把陈洪撵出去道,也不知是让他去传旨赈灾,还是让严世蕃改名。
看着他离去背影,嘉靖对李芳道:“看明白严世蕃招数吗?”
李芳轻声道:“鄢懋卿那番话云里雾里,恕奴婢愚钝,也听得云里雾里。”
“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嘉靖淡淡笑,李芳刚要请罪,被他摆手制止道:“朕告诉你,这个严世蕃用招数,其实并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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