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攀谈间,便听外面敲锣打鼓热闹起来,沈老爷笑道:“报喜来,咱们出去迎喜吧。”三人便联袂出去,此时天已经很黑,院子里却点着无数火把,亮若白昼。
那些报子见到站在屋门口三人,知道其中必有解元郎爹,赶紧纳头便拜,高举着牌匾道:“小得们恭喜贵府沈老爷,蟾宫折桂,独占鳌头!”此处‘沈老爷’,非阶上站两个,乃是杭州那位小沈同学。
沈贺看着那块金字牌匾,上面偌大解元二字,又次老泪纵横。沈老爷和许县令见状,赶紧招呼报喜和随喜坐下,开席吃酒。
前后院子摆三十桌,还有许多人站着没处坐,只好再在邻家摆下席面……倒不愁没有酒肉供应,因为县里酒楼饭馆,不用去招呼,便将酒菜流水般送来。
沈贺也恢复过来,便
跪,却听那知县道:“恭喜沈世兄,贵公子高中头名解元,本县与有荣焉。”
听到这话,沈贺本已经蜷曲膝弯,竟神奇直起来,脑子嗡得声,心里欢喜炸开花,咧嘴嘿嘿笑道:“竟是解元?竟是解元!”沈安见老爷失态,赶紧偷偷戳他。好半天沈贺才回过神来,气度威严训斥他道:“体统,注意体统!”
这才给许县令还礼,却变跪拜为作揖,声音也没惶恐道:“大人切莫多礼,快起屋里坐。”
“沈世兄请。”双方推让半天,最后还是携手进屋,分主宾落座,沈贺又像大兄行礼道:“原来大哥也在。”
沈老爷呵呵笑道:“你生得好儿子,给咱们沈家争光。”沈贺忙谦虚几句。
沈安上茶,轻啜口搁下茶盏,许县令先攀谈道:“世兄同在桑梓,向有失亲近,实在是大大不应该。”
沈贺笑道:“在下久仰堂尊,只是无缘,不曾拜会。”许县令只是举人,他儿子却是解元,将来毕竟两榜题名,登时比许县令高出截,自然不能再失体统,让人笑话。
这是大明朝游戏规则——上下尊卑只看科场出身,是以虽然沈默之前便穿麒麟服,任浙江巡按,但没个正经出身,他爹见县令该跪还得跪。就算他自己,也没什地位可言。但现在旦高中,马上就连带着老爹地位,也在举人出身许县令之上。
所以许县令也不觉有何不妥,反倒要倒过来攀亲道:“适才看见题名录,贵公子房师东山县马公,乃是在下同年。所以算起来,与您还是亲切世弟兄哩。”
沈贺脑子比较迂,也没搞清楚这七扭八拐关系,只好随口应承道:“犬子侥幸,实是有愧。却幸得出贵同年门下,实在欣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