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说脏话,但在他沉默没说出话那几秒钟里,陈潮只想骂人。
苗嘉颜头都不敢抬,也不敢看陈潮,说完话就把自己缩在那儿,不敢再动。
“耍流氓?故意欺负女孩子?把你当女孩儿?”陈潮连问三句。
陈潮虽然从市里来,但有些东西他来之前也没见过,小学里他也见不着。所以在他有限思想下能想到只有这些,更多他也不懂。
苗嘉颜却老实回答:“没有……他知道。他是……同……性恋。”
“说什?”陈潮紧接着问。
夏天还没彻底过去,晚上房间里还是有点热,但是不用开风扇。窗户开着,时不时会有阵微弱凉风吹进来,吹在身上很舒服。外面蝈蝈在墙根儿底下没完没地叫,但是听起来并不吵,他们早就听习惯。
这样晚上,苗嘉颜又睡在陈潮这儿,本来应该是高高兴兴。
可现在苗嘉颜把只眼睛藏在枕头里,呼吸渐渐变得重些,叫声“潮哥”。
“嗯。”陈潮答应声。
在他床边,躺得很老实,头发规整地放在侧。
“你睡床?”陈潮问。
“不用,”苗嘉颜说,“在地上就行,你在地上睡不好。”
陈潮于是关灯,也躺下。
俩人谁都没睡着,苗嘉颜呼吸轻轻,像是怕打扰陈潮,点声音都不出。
苗嘉颜还有好多话没有说,那些他实在说不出口,尽管听他诉说人是陈潮,苗嘉颜还是没法说出来。
说不出那个人像个动物样过来闻他,把粗重难闻气息都
苗嘉颜说得很困难,在个闭塞小镇里长大,有些事情说起来并不那轻松。这种不轻松并不完全由于青少年对些话题避讳,同时也因为他们甚至觉得这是可耻。
“他摸……”苗嘉颜声音断下,又接上,“摸。”
陈潮在黑暗里倏然翻个身,探头出来看着苗嘉颜,问他:“摸你哪儿?!”
“就……”苗嘉颜把脸又往枕头里埋埋,声音很低,“腿……”
陈潮脑子差点炸。
陈潮心里有事儿,想不明白苗嘉颜能怎惹着个成年,或者说中年男性。他个不起刺儿也从来不招惹人小孩儿,别人堵他干什。而且从苗嘉颜当时紧张程度来看,他非常害怕。
“苗儿。”陈潮还是开口。
苗嘉颜神经紧,往陈潮方向看看:“嗯?”
“他堵你几回?”陈潮问。
“两回。”苗嘉颜侧躺着,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也有半收进枕头,听起来声音很小,“之前也看到过他,但他……跟说话只有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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