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欢快地曲调立刻在室内响起。
像百灵鸟歌声,像夜莺轻啼,像花在枝头绽放瞬间,像阳光下水珠迸溅时万千光晕。
贺海楼身体慢慢随着双手弹奏而移动,他神情与此刻钢琴曲截然不同:他根本不专注,目光在室内漫无目游走着,有时长时间地停留在点上,有时又快速地四下移动,神情还算平静,但映着淡淡微光眼神深处,又显出轻慢。
顾沉舟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候,看见正是这幕。
贺海楼第二次在他面前弹钢琴,他并不能判断现在弹奏对贺海楼来说是好还是不好,也不能从对方背脊上分辨出对方表情。
。
贺海楼又往木楼梯走去,他步步地踩上去,每踩阶楼梯,就有声“吱呀”声响起。
这层楼高不低,足有三米二三,高高阔阔地,给人感觉十分疏朗——尤其是在天花板全部换成玻璃之后——他来到玻璃天花板下,抬头看,转转玻璃上插着钥匙锁,往上推,就把玻璃窗推上去。
还有点重。
贺海楼评估着这块可开启玻璃重量及安全性,又踩个楼梯,从窗户向外探出:嗯,天花板上都是平顶,有心情其实可以放张椅子在上头……数秒钟时间,个念头也还没有真正在脑海里闪完,贺海楼就猛地缩回脑袋,按着自己被大风吹僵脸,用力打个喷嚏!
但应该是漫不经心地吧。
顾沉舟朝放置在角落小提琴盒走去,打开盒子,里头拿出自己小提琴。
这些东西对贺海
这时候浴室也传来哗啦啦水声。
贺海楼有点心痒难耐,他从木楼梯上走下来,先往红色圆形大床看眼——这绝对是照顾贺海楼喜好——又走到大床斜前方黑色钢琴前。
考究黑漆和唯有弧线琴身让这架钢琴就算只是动不动地呆着,也有种经由时间沉淀过后厚重感。
贺海楼习惯性地先打开酒柜,从中挑出瓶还没有开封红葡萄酒,拔出木塞,往只高脚玻璃杯里倒半杯,随手放在钢琴上,又去拿压在白色丝绸上蓝色玫瑰——这个他绝对不相信是由顾沉舟自己准备好——又抬起钢琴盖,坐到钢琴前,五指舒展,跳跃式地按下几个音节。
悠扬音符在空旷房间里响起,时急促如鼓点,掩盖住浴室水声;时又轻缓如雨滴,淅淅沥沥和入水声之中;时急,时缓,时柔,时刚。最后,贺海楼两只手都放在黑白色琴键上,弹起那曲他曾经给顾沉舟弹过《梦中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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