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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陈家树
这回阿宾没有再犟,走出去并替陈家树带上房间门。
只有个人房间里,陈家树在寂静中注视着窗外夜景,冷冷想着:
阿宾说没错,这里既疯魔又下流……但每个人上船时候都是这疯魔,这下流吗?甚至不说上船,只说下船……这些人下船时候,他们还会这疯魔,这下流吗?
不会。
他们恐怕只会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有头有脸大老板。
“看。”陈家树指出,“你对柳先生有先入为主想法。”
“这不是先入为主。”阿宾抗辩,“这是看清情况之后具体分析。”
今天阿宾说话,都跟寻常个月里说得差不多。
“这下流东西,来这里老板们却乐此不疲,为什?”陈家树以饱含趣味口吻,“因为大家都下流吗?”
“是。”阿宾硬邦邦说。
陈家树:“你居然会过问这件事情?”
“因为……”阿宾顿顿,“柳先生太不讲义气,柳先生把被客人害死小姐尸体直接丢进海里。”
“是孟负山告诉你?他晚餐时间离开桌子也离开得太久点。”陈家树略思索,猜到。
阿宾默认。
“做生意不靠讲不讲义气。”陈家树喟叹,“赚钱更不靠。”
他们会认为外头自己,才是真正自己;会认为在这里他们不过发泄欲望,不过是找寻人生更多可能。
可是只要在这里呆久,在这个无所顾忌地方做多无所顾忌事情,享受习惯无所顾忌刺激,这些老板面皮底下残余真面目,到底是船上,还是船下?
等到他们乐此不疲时候,柳先生就此掌握他们命脉啊……
赌博里,既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
只有庄家。
“也下流?”
“大哥你还没乐此不疲。”
“等也乐此不疲时候,也下流?”陈家树问。
“……”阿宾没说话。
“算,”陈家树摇摇头,“你出去吧。”
“但平安靠义气。和不讲义气人合作,刀不知道是从正面刺来,还是从背后刺来。”阿宾沉声道。
陈家树仰起头,思索目光落在落地窗外海面上。
到夜晚,蔚蓝海面变成墨色,遥望出去,如同望无际漆黑深渊。
“你觉得发生在这里切过分吗?”陈家树问。
“觉得发生在这里切非常下流,这里人都非常疯魔。”想起刚才孟负山语气里轻蔑,阿宾声音里也充满不屑,他补充,“在外头,只有最垃圾混混,才会只去欺负压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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