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徒咂
咂嘴，仍旧裹着圣袍
手
“是不是很脏？”他轻声道，“顾先生……”
这是神第三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称呼。然而前两次并不像这
回这样令神不舒服。他将眉锁得更紧，倒像是这声称呼原本便是属于他，是冲他喊。
“顾先生。”
杜云停又喊声，眨眨眼。他眼睫垂下来，神从这个角度，看见他耳朵下头那颗痣。
与小信徒截然不同脸，却是相同位置。面前人年龄还小，短手短脚，可脸已经透出点鲜明于其他人轮廓，上头眉眼都形状适宜地待在它们应该待位置，眼看过去，居然有些大人模样。
又扭头对浑身湿淋淋杜云停说：“先把自己弄干净再出来！下回别这
淘气，玩什水？”
几个孩子哄而散，杜云停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也没试着去辩解。
他早就知晓。告状是不会有用，在将这状告到老师面前后，他们也只能去叫家长。被叫来家长自然不会承认，在回去后，便会变本加厉地孤立他们、在背后议论他们。
这种,bao行旦有开始，便很难再有结束。尤其是对年龄并不算大孩子来说，在他们脑子里根植下“有个人就应该被欺负”印象，便没办法再洗刷下去。这甚至会成为班中种潮流，就好像要是不欺负他、不在背后说他几句坏话，那便是不合群、是不对。
所以杜云停最终选择什也不说。他没什人可以给他做主，将他妈带进这些事里，只会给他妈带来更大麻烦。
他听到孩子低近乎听不清声音。
“……现在，这是个美梦。”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被孩子伸出手臂，牢牢地抱住。
神没有脱身而出。不知究竟是什样心情，他让这个孩子抱许久，直到这个梦结束，眼前场景像云烟样湮灭，他才缓缓地回到眼下，站立在熟悉教堂。
有月光斜斜地从窗子里打下来，好像格外怜惜小神父容颜，反复于那脸颊上小片皮肤上摩挲。神沉默会儿，骨节摩挲平小神父眉头。
苏荷光是赚钱养他，就已经极为艰难。杜云停不想让这些事再去为难她。
他站直身体，独自去镜子前，点点把自己衣服上沾染上脏东西洗掉。就在这时，他望着镜子，忽然看见自己身边还站着个人。
男人微微蹙起眉，就站在他身侧。杜云停瞧见他略高眉骨，微深眼窝，那眉毛上有颗小痣，浅浅淡淡。
是顾先生。
镜子里孩子使劲儿扯动两下嘴角，让自己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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