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足股劲儿,忽然张开嘴,不管不顾朝着他们身上咬。被咬人惊叫着,下重重地把他甩出去,揉着自己疼痛手臂。
“闹什呢!”
这声响终于惊动大人,有老师进来,看这里状况便皱起眉头,“你们都在这儿干嘛呢?课不上?还不快回去上课!”
“怎不敲门?刚刚往里头浇过水啊……”
有手砰砰砸门。
“杜云停!杜云停把你作业撕啦!”
隔间里孩子仍然缩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将脚踩上马桶。见里头没声音,便有小孩缩下身,趴在缝隙里试图瞧里头人,看半天却都没看见他脚。
他们最终拉开门,确认里面是不是真有人。也就趁着这个空隙,杜云停猛地向外挣去,轻巧地穿过他们中间空隙,往门口跑。他马上就要跑到门口,却忽然被人死死拧住胳膊。
人钻进厨房或者客厅修理着水管时,苏荷就在吊带外头披着薄薄层披肩,靠在墙边上静静看着,并不说什感谢话。
可即使这样,不少人也仍然乐意给她帮忙。只是修趟回去,楼上定然会传来摔摔打打声音,像是吵架。杜云停听见,便抬起眼去看他妈。
“别管。”苏荷说,将他书包递过来,“快去上学。”
杜云停应声。他其实并不喜欢上学,在这天听到楼上吵闹声后,就更不喜欢。
他走到楼道里时,楼上小胖子也蹬蹬蹬背着书包跑下来,拉开门时,吵闹声明显大些。路过杜云停,小胖子狠狠地瞪他眼,使劲儿撞他下。
他抬起头,看见是比他们要大上两级大男孩。大男孩锁着他,嚷嚷着:“这儿呢!在这儿呢!”
杜云停用力蹬着双腿,怎也挣扎不开。他那时生实在是瘦弱,比不得他们身强体壮,硬实像是小牛犊。被锁住时候,只能使劲儿试图去踹对方软肋。
顾先生……
他下意识想喊,却又骤然想起,这时候根本没什顾先生。
杜云停还只是个人。——他只能靠自己。
没有小孩子会喜欢爸妈总吵架,他们将吵架原因全都归结于楼下住着那个倒霉鬼。
“他自己没爸爸,就想抢爸爸!”隔间外头小胖子尖声道,“妈说,他长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个男孩……”
外头笑声更加响亮。
“要不谁进去把他裤子扒,看看?”有人提议。
杜云停没有出声。他静静地靠在边角落,半点声响也不发出来,活像是隔间里根本不存在这个人。门外人见他久久没动静,果然有些奇怪,“真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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