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其实挺无趣。
他第次这想时,自己也吓大跳。杭安忆从不觉得自己是什通透人,他就是个俗人,喜欢钱财,喜欢地位,喜欢高人等。他没有杭安和那高觉悟,倘若这笔钱财真到他手里,他绝对做不到捐出去为人民服务。
但看看杭深,钱财也好,地位也好,似乎也没有这重要。毕竟人来时都是赤条条地来,死时也就是这赤条条地死,到下葬时,甚至没有几个愿意为他哭泣人,连杭安忆自己也挤不出什悲情眼泪,只能跟着低下头,时不时拿手帕擦擦。
到葬礼结束时,所有人都如同鸟雀样散去。杭深死,并不能让他们有什哀伤,在场人重新头扎入自己生活,像是扎入个永不停歇漩涡。
杭安忆追随这目标二十年,如今却浮上几丝迷茫。许是因为站在他前头那个人已经死,而且死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轰轰烈烈;许是忽然之间,这漫长岁月让他开窍,就像是盆冷水兜头浇下,这现实看得他浑身发冷,却彻底清醒。
凌晨时,季白也赶到医院。
他并未多说什,只是将手臂伸开,径直将青年揽进自己怀里。寇秋脸颊就贴着他衬衣纽扣,上头刻着花纹硌得他生疼,却也没让男人放开。
“安安,”他听到季白饱含痛惜声音,与此同时,那只大手也在他背后反复地拍着,“没关系,没关系”
“哥哥在这里。”
杭父最终还是在上午九时走。他甚至没有再睁开眼,看看自己病床前站着人,便直直地睡过去。寇秋张罗着让人将尸体火化,有季白在,事情处理便更加轻松,很快,这坛骨灰便被妥善地下葬,下葬那日,昔日好友及商业伙伴都来吊丧,人人都面色凝重。
他默默地迈出葬礼现场,却看见门口已经停辆银色跑车。有
可杭安忆却分明看到,这些人中,并无几个是真正悼念杭深。他们只关注着自家生意,想趁着杭深去世这段时间,从他手里捞出几个大单子。
“张总,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在做建材”
“听说最近股市又有波动?是不是有什新动向?”
几个老板彼此寒暄着,在见面时脸笑意盈盈,就仿佛这并不是什合作伙伴葬礼,而是个再正常不过社交场合。
直到有被通知记者进来拍照,他们才收敛下神色,满面哀戚。杭安忆这才知道,原来商人都是天生演员,哪怕是假,也能演真实又真诚,仿佛自己所有行动都没有带任何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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