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选一个你喜欢的。”
猫崽子四只脚碰到桌面,先嫌凉,娇气地蹭了蹭,这才慢悠悠用鼻子去嗅闻。
唯恐它不选自己,中间那条茎条又是摇又是摆,海草一样立在中心位置来回飘摇,想引起它的注意。
看看呀!
看看我呀!
它第一天来,少爷就让人去买了只母羊,奶-子鼓鼓的。
就只为了给这小祖宗供奶喝。
它第二天来,少爷把整间屋子都给改了。
上头全都是小通道,桌腿上都围上了粗糙的麻布,还往屋里头放了个大树桩,说是以后专门给它挠爪子玩。
它第三天来,府里平常给老太太做衣裳的裁缝也上了门,拿着个小尺子煞有介事地给它量体,等裁缝走了,它身上也多出了一件红艳艳的小肚兜,上头还绣着荷花与蝴蝶。它穿着小肚兜被抱着,头顶的一点软毛也被束成了一个小揪揪,躺在少爷怀里头打瞌睡,小揪揪上下晃。
,几乎都要把它整只猫包起来了。
“咪呜!”
司景拼命晃着尾巴,终于觉得委屈了。他仰起头,发出的声音也又细又软,一股奶味儿,好像是晒得半化的奶糖拉成的丝,“咪,咪呜”
这显然稳狠准地戳中了男人的软肋,阚泽便不再动了。逗弄小猫咪的叶子织成了密密的网兜,司景躺在里头,枝叶左一下右一下地摇晃着。它身上搭着的是上等的云锦剪裁的方巾,小小一张盖在身上,慢慢便被晃得打了个哈欠,咬着一片叶子尖尖陷入了深眠。
睡梦中好像也有人摸着头,毫不掩饰的怜爱,几乎快把它摸得化了。司景迷迷糊糊咕噜两声,把脑袋抬起来,挨着那温热的手掌轻轻磨蹭。
猫崽子
怨不得有人眼红,虽然只是只猫,可这猫过的是真好。
府里有人说:“现在这年头,皇帝也没有这待遇。”
的确,皇帝已经被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立不过是北方的一个笑话;可这只猫却始终是众星捧月的,甚至脚都没怎么下过地。
司景满月的那一天,阚泽特意给布置了一个小型抓阄。
抓阄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缝的布老鼠、做的鱼干、各式花里胡哨的小玩具,甚至还有毛笔砚台,满满当当摆了一桌。最中间的是一条从阚泽袖口里伸出来躺在那儿等着被抓的茎条,猫薄荷草带着老父亲式的微笑,把司景放在了桌子上。
手顿了顿,随即愈发温柔地顺着它的毛。
有什么人低低地说:“小花”
“这次我陪你。”
“安心睡吧。”
全府上下都知道少爷新养了只猫。是他的心肝宝贝,碰不得惹不得,整天地揣怀里带着,护传家之宝也没有这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