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园排场于皇家之中不算什,太子自然不当回事,但如今西南战事吃紧,山东又逢大灾,朝廷拿不出银子,父皇不舍得动内库……所有人都没钱时候,他这却突然整这富丽堂皇出……
太子知道之时便连连冷笑,心道便是自己,都想上书好好弹劾本。
然而当时西园已经布置完成,斗香盛会也是万众瞩目之事,他若推倒重来定是不行。
幸好身边两位伴读,陆惟真精通国典律法,文池擅人情世故,二人合议之后,这才借科举之事,把礼部众*员给借机隔开,将斗香盛会大权独揽身上,那边查着此事主使,往来关系,这边他再从长计议,慢慢处置。
礼部*员之中自然不少忠良之臣,那张勋也是好官。但太子势单力薄,只能走步看步。
祁垣却没看他,只轻咳声,摇头晃脑道:“进得园来文字多,不成诗文不成歌。满园放些狗臭屁,有才何不早登科?”
此话出,那几个监生齐齐涨红脸。祁垣得便宜,嘿嘿笑,又怕这几人恼羞成怒再来打他,便赶紧拽着方成和溜。
那几个监生后知后觉,再想要找他理论,然而这里花遮树掩,哪还有祁垣影子?几人气愤不已,却也不好追着不放,又被人奚落通,倍感无趣,稍站会儿便各自散。
等这几人走开,假山后面却转出两个人,都是寻常秀才打扮。个高那个肤色稍暗,不过二十多岁,八字眉,高鼻梁,另人寻常身量,虽然也稍改过容貌,但仍能看出原来清丽样子。
高个子似乎对刚刚几人很感兴趣,在这里稍站,扫眼旁梅树上花笺,慢吞吞地笑起来。
文池从中周旋数日,今日才回到他身边。
“你对旁人倒是不吝夸奖。”太子不置可否,转而端详他,“这妆谁给你画?”
文池疑惑地抬眸,随后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匆忙,就拿黑粉抹抹。”
太子点头,“这样反而更像惟真。”
文池脸上登时浮起层难堪薄红。太子仍是仔细看他,目
“水剪冰绡裁枝,木秀林头濯胭脂,待将数九寒消尽,便是春风得意时。”这人摇摇头,嗤笑道,“骂不冤,你看这满纸寒酸气。”
后面那人也仰头去望,却只浅浅笑。
前面那人问:“你应当跟祁垣认识吧,当年初来东宫之时,你不是还夸过他?”
“当年确惊为天人。”后面人顿,却转而道,“如同今日见到方谨之。”
这俩人正是太子周昀和伴读文池。俩人好生易容番,又扮秀才入园,如今已经闲逛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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