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洄靠着对宁宵眷恋存活下来,也逐渐丧失对家人期盼。
“出来之后,花很长时间攒钱,因为记忆力衰退,他们联系方式都忘得差不多,只能找所有能求助机构求助,他们说会帮查,但最后告诉,外公死,妈妈也去世,外婆在外养老,但不知道具体位置。”
“而且回不去。”苏洄苦笑,“哪怕白天给游客画画,晚上去餐厅打工,辛苦攒够机票,也回不去,因为是精神病人,需要有监护人签字才可以。”
多讽刺啊。
苏洄笑着说,“只能滞留在那里,也很想找你。”
真会放弃切带走,但是很害怕这样。”苏洄声音逐渐低下去,“对不起,都是因为,们之间错过六年。”
宁宵抱住他,“都明白,就算你什都不说,也知道。”
苏洄笑,拨开头发给他看自己脖子上已经愈合变浅伤口,“你看,去外公病房,抢床头柜上水果刀抵在这里,结果划破也不知道,他们觉得疯,都很怕,但又根本不打算听话。”
宁宵早就注意到那个细长痕迹,只是他从来不提,很怕是苏洄伤心事,提起让他介意或自卑。
听到苏洄自己说,宁宵也松口气,但更无法想象当时苏洄有多痛。
其实苏洄做出过很多努力,他曾经上网搜索到宁宵论文,在最后页作者信息里,看到他邮箱,可发出去邮件似乎变成垃圾邮件,宁宵根本没有看到。
“那你是怎找到外婆?”宁宵轻声问。
“是怀特教授帮找到。”苏洄垂着眼,睫毛轻微地颤动,“他在加拿大参加学术会议,那时候会把自己做些东西拿去卖,其实整天下来也没几个人会买,但他看到,说要带去纽约学艺术,以为他是骗子。”
苏洄笑出来,“但是他给看他作品,还带着去那个学术会议,让坐在后面听,就像是个从天而降贵人,把拉出来。”
“托他帮忙找外婆,其实真很难,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但很巧,他有个学生,已经毕业,接个疗养院重建设计工作,所以那个人每天都会去疗养院,还会和里面老人聊天,
“都过去。”宁宵揽过他肩,吻吻他发顶。
“但那些日子都回不来。”苏洄说。
“回不来才是人生。”
听到这句话,苏洄莫名很认同,点点头。
“有段时间特别恨他们,尤其是外公,所有人,以为他们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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