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岚山道:“师父要走路,过于艰险,稍有不慎,亦不能活命,若不能成功,苍生涂炭,心魔之祸由而开,是最大罪人,故而不认你。现在心魔道与天道俱毁,师父说陈微尘亦有自己打算,心魔归位后,亡人自会苏醒,才敢认你。”
面具覆在脸上,看不见陆红颜表情,只见有眼泪自边缘渗出来,陆岚山伸出手,要摘她面具,陆红颜哽咽出声,拼命摇摇头,挣开他,朝殿外跑去。
陆岚山无奈喊声“阿妹”,也追出去。
殿中重归寂静,迟钧天垂着头,目光空洞,动不动。
谢琅叹口气:“今日之事,竟比小道读过最难经书还要难懂,叶剑主,小道回去寻清圆——不对,
再比如封禅那天,遭遇心魔后陆岚山迟迟赶来,放着更加知情谢琅不问,反而要问自己,甚至在陈微尘失踪,叶九琊亦离开后,邀自己去南海小住。
还有……连叶九琊也不经意提起过,他与陆岚山书信往来时,陆岚山曾提及自己。
老瘸子方才喊“徒儿”时那句话如惊天霹雳,使她如梦初醒。
她望着陆岚山,字句:“陆岚……山,陆……陆蓝……”
她家,只是寻常商人,原本便不是什书香门第,有孩子,随意取个小名,随意喊着,闺名、大名、表字之类,长大后再请长辈与先生取。
迟钧天笑声渐渐低下来。
执念成魔,夕破灭,终究为时已晚。
陈年旧事,浮上心头,那场胜负不分棋局,在近百年光阴里徘徊不去,终究是她收官未成,满盘落索。
陆红颜还在思索陆岚山方才话,“哈”地笑声:“那次在南海归墟,温回明明已被拉住,却突然坠下,原来是你——还有南海之约,心魔之祸,全部是你牵头,以为陈微尘便是隐藏最深那个,不曾想你比他还要天衣无缝。”
她想起在南海种种异状,本有些恍然大悟,却忽然撞上陆岚山目光。
商人是做绸缎、染织商人,孩子小名,便也取得五颜六色。
陆红颜此名,是她后来师父所取,原本单个红字。
——而兄长单有个蓝字。
陆岚山望着她,眼底无限温柔,比这之前他面对他人时所有有礼笑容都要真切得多。
陆红颜却摇摇头,声音里咬着哭腔:“整个仙道都知道在找当年兄长——”
那是种无法形容目光。
像是在看着什珍宝。
陆红颜像是被烫下,立在原地。
她也想起许多与自己有关,蹊跷事情。
比如自己要跳下归墟时候,陆岚山出手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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