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掠。
是悬在檐角铁马,被火折子照亮,粼粼地闪,看起来森寒透亮。
不知为什,他心中竟微微寒。
那寒意路倒逼到后颈上,激起片细细鸡皮疙瘩。
有什地方不对劲?
解雪时依旧长身而立,氅衣下露出截淌血剑身。
那双又深又冷眼睛,已经穿过沉沉夜晚,落在他身上。
谢浚取出火折子,在那刺客面上照。
“死,”他道,“齿中藏毒。”
刺客面上铁面具已经被撬开,露出里头高挺颧骨,竟然是罕见异域相貌。谢浚抻开他眼皮看,赫然是双碧汪汪眼珠。
剑!
剑锋振动幅度极其细微,仿佛蜜蜂轻轻掠翅,却已刺遍谢浚周身各处要害,足以把人削成口血葫芦。
他手很热,虎口久违地渗出热汗,出剑角度和力度无不妙到巅峰。他剑锋在掌中曼妙无端地摇荡,已经和心跳融为体——
只是迟迟没有听到裂帛声!
那十剑,仿佛都已石沉大海。
铁马反光,会什会锋利到这种地步,倒像是丛倒悬——
“小心!”
檐下有人!
他只来得及手推开解雪时,刀光已经四合而来!
“可看得出是哪国人?”解雪时问。
谢浚摇头,道:“火折子太暗,时看不出分别,待会把尸首运到大理寺。你在怀疑什?”
解雪时道:“你还记得,那伙失踪行商吗?”
“你意思是……”谢浚霍然抬头。
抬头瞬间,似乎有明晃晃光斑闪而过。
股迟来剧痛,这才在他肘上轰然炸裂。
刺客瞳孔缩,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手肘。
空!
地上赫然躺着截手臂,还在血淋淋地抽搐着,掌心里剑锋突突直跳。
断口平滑如玉,还能看到筋脉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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