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箭,即便隔着层层氅衣,解雪时虎口依旧麻。
箭镞泛着森然寒光,形如蛇首,随着“哧”声轻响,氅衣劲力顿泻,当场委顿在地。
是神臂弩!
这刺客倒是好大手笔,连神臂弩都舍得
尚未痊愈气喘之疾,已经趁势逼到他喉头。旦发作,痛楚难当,力气顿失,后果不堪设想。
谢浚心中沉。
这些刺客何等*猾,显然拿捏住解雪时先天不足,只是轮番缠斗,击即退,要将他气力活活耗尽。
他出剑速度,慢。
斜刺里刀,甚至掠过他肩头,直扑谢浚面门而来。
谢浚心念如电转,只看见解雪时背影,氅衣未系,在风雪中猎猎翻飞,如白鹤腾举。
不时听到雪籽被风裹挟,簌簌吹在他黑发上。
片水银泻地般刀光中,他却只人剑,剑上朱绳微微晃荡。
剑尖斜指,冷定如铁。
漫天杀机,却已尽数凝定在他身前。
绿荧荧眼珠,像狼群那样,闪而没。
那种阴毒窥视感,却在目光交汇短短瞬,流窜到骨髓里。
他们竟然悄无声息地倒吊在屋檐下,刀身反掖肘下,直到图穷匕见瞬间,方见刀光弹射而出。
这行刺客,少说有十人之众,手中各执把短刃,宽不过两指。
寸短,寸险。
解雪时来不及回护,只将氅衣解,当风抖开,沿着刀锋掸卷,如纳刀入鞘般,瞬势卸去这刀八成力气,面骤然回过头来,喝道:
“走!”
他双目冷冽如冰,但面上已经泛起病态潮红。
氅衣被劲力激荡,在两人身周翻飞,几乎是排开刀丛,生生推进十数步。
直到支漆黑长箭,举洞穿氅衣。
谢浚甚至只来得及他手腕细微振动,直到空气中接连爆出串“叮当”声,他才意识到,这柄长剑已经以种远超常人肉眼速度,接连击退数十次进攻!
即便不通武学,谢浚也知道,这千钧发间破招拆招,最是损耗心力。
以解雪时如今孱弱体质,根本不足以支撑这场恶战!
哪怕他如今依旧渊停岳峙,但谢浚已听出他呼吸中颤抖。
他发上浸润层湿雾,又被风雪凌侵,寒气势必会直冲肺腑之间。
旦被近身沾上,便如置身群鲨之中,再无脱身之时。
截、撩、扎、刺、缠、扇、滑、刮。
时间,只闻刀背上跳荡风声,极薄极厉,不绝如缕。
解雪时纵有通天之能,也绝难在这天罗地网中护住他。
而任何个破绽,都会令谢浚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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