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思索会,拎着食盒,踮起脚尖,透过重重叠叠灌木丛,朝周围望过去,发现不远处有小块湖泊,便小步跑过去,在湖边蹲下来。他用水擦擦脸,照着湖水,想要勉强自己笑出来,却怎都没办法,最后实在气恼,小孩子脾气地用树枝搅乱湖面。
他还是很难过,难过得要命。
今天乔玉回太清宫时候格外晚,连陆昭都发现他与往常不同,后背膝盖上满是泥土,乔玉练习路,已经能够装模作样地笑出来,他轻声道:“不小心跌跤,没有关系。”
陆昭不太相信。
乔玉却没有闲心同他再说话,他右边膝弯被踢下,现在只能瘸拐地推开小门,直接进去。
,冻得刺骨,乔玉却感受不到,大约是这点痛苦与方才相比不值提,不足以让他缓过神来。
他怕得要命,只手紧紧地握着祖母在寺庙里求来保护自己玉佩,心里默念着太子名字。他在宫中没有吃过苦,无论想要什,想做什,只要太子知道,他就能得到。
太子是乔玉保护神。
乔玉哭着想,可他现在没办法保护自己。那有什办法,该到他保护对方。
他努力想要坚强勇敢,可到底也才只是这大点孩子,害怕与恐惧几乎将他淹没,乔玉哭到痉挛,止不住战栗,手指使不上劲,握不住那块玉佩。
景砚却不是坐在石亭中等待,而是倚在离门不远高树上,他垂下头,眉目低敛,脸色微沉,乔玉才大哭过场,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也瞧不清景砚神态。再走进些,景砚起身,问他道:“怎?回来这晚,回来身上都脏成个小花猫。”
乔玉低着头,正在踢身前小石子,憋着眼泪,他想告诉景砚,那些人有多坏,他们将自己骗到偏僻地方,逼问太子动向,用桑皮纸蒙住自己脸,连乌鸦也坏,啄着自己身体。
他差点死。
乔玉哭许久,哭嗝打得停不下来,衣服都被眼泪浸透,将那些痛苦短暂地借由眼泪流出身体,终于能够缓过神,思考今天事情。
这件事不能告诉景砚,至少在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是不能告诉景砚。他很清楚,
太子被软禁于太清宫,不能有丝毫异动,否则皇帝是不会放过他。
兴许是下这个最重要决定后,乔玉反倒冷静下来,他扶着井口站起身,将麻绳收拾开,瘸拐地去树丛里找到丢失食盒,又抹把脸,上头满是泪水和泥土,浑身上下团糟。
这样不行,回去说假话,也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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