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有点温热,顺着眉头熨到心头,刹那间令薛青澜全身战栗,升起股熟悉而奇怪心慌,就像……就像那天在司幽山上,承露台边古树枝叶里,他被这个人牢牢抱在怀中,透过朦胧泪眼,忽然看见他离得极近面容。
只是碰碰、抱抱,他们连比这更亲密同床共枕都经历过,怎那时候全无杂念,现在反倒心猿不定、意马四驰起来呢?
而他明明这慌乱,却从未想过躲开闻衡。这个人对他意义,早已远非句“旧友故交”所能概括。
“怎傻?”闻衡见他怔怔出神不说话,眼中茫然似蒙着层水雾,不由得失笑,问道:“是不是累?”
薛青澜被他唤得激灵,回神道:“嗯?什?”
薛青澜道:“你要去京城。”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直白笃定地陈述。闻衡点头,又问他:“你放下垂星宗赶过来,如今此间事,差不多也该回去?”
薛青澜闻言深深蹙眉,想也不想便答:“跟着你。”
“你都不问做什,就要跟着,万让你陪去闯龙潭虎穴呢?”闻衡注目凝视着他,低声道,“再说之前在客栈不是跑得挺快,怎这回又不跑?”
薛青澜就知道上次事肯定要被闻衡拿来数落,倒也不如何心虚害怕。他对旁人都没有这种底气,偏仗着闻衡疼他,近乎无理取闹般道:“不管。要去,龙潭虎穴也要去。”
“说,你多久没合眼?困得整个人都木呆呆。”闻衡抬眼朝人堆里望,恰好
闻衡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好悬忍住,屈指在他额头上轻轻敲:“好好说话,别耍无赖。”
薛青澜扬着头,声音却放得极低:“你要去禁宫取纯钧剑,孤身人太危险,帮不上什大忙,总能在旁边照应你。这跟上次不样,衡哥,你就是执意要赶走,也定会跟过去。”
闻衡与薛青澜站得近,个子又高,只消微微垂头就能看清身前人面容。薛青澜那张脸被人仔细修饰过,脸型眉眼都有变化,原本肤色看不大出来,可眼底疲倦青黑和血丝却遮不住。穆州与天守相去千里,他得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地赶路,才能在今日及时赶到——就为亲眼看看闻衡安危。
这样个人,别说是硬着心肠把他赶走,就是放在眼皮底下寸步不离地陪着,都觉得不够精心。
“好,那就跟着。”闻衡叹声,目光是那种拿他没什办法无奈温柔,连句重话也不忍心说,只抬手在他眉心上揉揉,道:“小小年纪,少这皱眉头,也不怕老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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