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是。这里有些陈年旧事,想请您帮着回忆回忆,方便话,今晚见个面如何?”
放在桌面手机“嗡”地声响,屏幕上浮现出行地址。
钟和光忽然有些后悔当初在霍明钧面前直截当地说他“报恩报到谢观身上”,这精准地戳中霍明钧痛脚。如果他们猜测错,霍明钧为矫正自己错误,显然打算与谢观刀两断。
可是这件事里最无辜人就是谢观。
起初霍明钧会注意到他、甚至频频关照他,只是因为他那张酷似故人脸。如今随着两人交情渐深,霍明钧解他是个什性格人,心里对“谢观”这个人评价也逐渐有改观。
论,重新打开尘封已久墓穴。
这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人力物力上投入,更要克服心理上巨大障碍。霍明钧慎之又慎,直到如今才下定决心,并非是由于钟和光那闪而过猜想,而是从遇见谢观以来积累点滴疑惑,到今天终于有质变化。
第次怀疑是他看清谢观长相,与程生有八分相像,但缺少最关键细节——他要找人,眼底有颗明显小痣。
那时谢观报出年龄跟程生也不符,调查家庭背景发现中间无断档,所以霍明钧断定他只是面貌相似。
第二次是在港岛酒店最后晚,谢观无意识中做个听心音动作。那刻简直如同十年前场景重现,谢观与当年程生动作如出辙,震得霍明钧几乎失神。
但也仅仅只有“改观”而已。
自始至终,他都被霍明钧当做移情替身。倘若没有这张脸,谢观再努力、经历再感人,不站到能与霍明钧比肩高度,霍明钧永远也不会多看他眼。
恒瑞集团年轻掌门人从父辈手中夺得权柄,靠不是善良、怜悯、仁慈,而是铁血,专断与绝情。
这些并非正面意义上特质,在多年或隐晦或直白厮杀与争斗中,逐渐成他性格中不可分割部分。
他视切感情为水月镜花,
第三次就是今天,谢观亲口承认他真实年龄。而他家庭背景和个人经历,细微之处,推敲起来似乎并不是那无懈可击。
“可是老板,”钟和光迟疑道,“如果这件事被谢观知道……”
车窗玻璃倒映出他苍白而绝情侧脸,霍明钧漠然地打断他:“无所谓,按说去做。如果他不是,正好让彻底死心,把这事断干净。”
钟和光无话可说,只得低声应是,挂断电话。
窗外车如流水,霍明钧沉默端坐,指腹细细地摩挲手机冰凉外壳,思索片刻,拨出第二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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