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握住他手,他掌心凉得跟握冰般:“别让他们担心,忍忍就好。”
他看着不远处巍峨北宫,知道这点痛苦只是微不足道开端。
余生他都将被困在这座宫殿里,他要受苦楚,会远甚于今日千万倍。
眼下这关必须得撑下去。
“帝妃,你得走快些,别误宫里吉时。”
“新帝摆明不待见他。”
“听说云家三子,个个都生得十分英俊,云子玑更是兄弟之中翘楚,今日见,果然非同凡响!”
“哼,长得好看有什用,他难道还能成皇后不成?”
云子玑就像个游街示众犯人,被所有人评头论足。
“公子?”
上满门忠烈,骨子里都流着嫉恶如仇血,此刻这些目光,大有将这群狗仗人势太监生吞活剥之势。
李内监心下怕,正想让步。
云子玑却已解下斗篷:“云家并无僭越之意,不穿就是。”
此时恰好阵寒风拂过,绣金华服空有其表,云子玑被风雪扑得头晕脑胀,站定许久,才勉强在山逐搀扶下,步步朝皇宫走去。
官兵已经提前清理出通往皇宫街道来,这条空旷道路原是给帝妃仪仗准备,本该有辆六乘华盖马车,并二十位宫令左右随行,五十位御前侍卫前后护驾。
李内监只当看不到云子玑额前冷汗和惨白脸色,像催犯人样催促道,“若误吉时,太后那边估计不会太开心,太后不开心,陛下也就不开心,云家想必没好日子过。”
云子玑愠怒地睨他眼,咬紧血色渐褪双唇,艰难地迈着步子,他脚下虚浮,每步踩下去,都犹如银针刺穿脚心。
“走快些。”李内监催道,“难道还想着陛下亲自来
山逐扶着他,见他忽然驻足,担心不已。
“有些疼。”
云子玑筋脉受损,数九寒天泡在热水里都只能暂缓痛楚,如今他,bao露在寒风中,衣裳又不保暖,身上就像漏风般,旧伤复发起来,剧痛阵阵地袭来。
山逐自幼跟在云子玑身边,知道他从不轻易喊疼,旦说出来,那必是痛得十分厉害。
他心急如焚,转头看眼身后不远处目送云子玑云家众人,低声问:“公子,去家中拿药?”
如今什都没有,连马车都没有,只有群太监在身后随行,活像是押解犯人。
云子玑走在这条空旷干净街道上,听到两边百姓嘀咕说:
“皇室竟连点体面都不给云家留。”
“还看不出来,云家这是要失势。”
“云子玑到底战功赫赫,皇帝怎能如此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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