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补句:“你见过。”
谢问眸光忽然变得温缓下来,也许是隔着段距离缘故,近乎给人种含着爱意错觉。
可能是点怜惜吧,就像他对红尘万物抱有那些样。
没等闻时看清他目光,他便开口道:“这些跟你之前尝过不样,你把自己当什。”
“那你呢?”闻时咽下,咽
对方还是隔着黑雾和长长傀线,垂眸看着他,看很久。
洗灵阵依然尽职尽责地运转着,汹涌黑雾也依然在往那里灌注。闻时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透。
雪白里衣里慢慢洇出血来,又和红色外袍融为体,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艳色外袍。
他还是那样站着,只是脚下已经血色蜿蜒。
“尘不到!”闻时又叫声。
只差点,他就可以把阵停下来。
为什要拦?!
对方咳很久才抬眸,手指还是抵着鼻尖。但闻时已经看到他雪白领口上殷红血……
那刻,整个松云山巅雷电齐至。
那四只巨傀拖着残躯,近乎疯般,金翅大鹏掀起风都不足以挡住他们。
东西触碰着他手背,动作轻柔到让人难过。
闻时闭上眼,紧抿着嘴唇颤几下。
“尘不到。”他哑声叫对方名字,“你把线松开。”
“……不行。”对方嗓音还是温沉如水,又不容置喙。
说完,他又咳嗽起来。
对方依然不应。
“谢问……”闻时两眼通红,执拗地看着他,声音却因为喑哑更闷。
对方终于在剧烈咳嗽间隙,拇指关节抹下唇边血。
他似乎想说什,闻时却抢先开口。
“现在很饿。”闻时说,“可以把这些全部清理掉。”
到处都震动不息,在焦灼对抗下,砂石漫天、百树伏地。
张岚他们躲闪不及,差点在风里瞎眼睛。而他们转过头,只看到闻时唇角、指尖都滴下血来。
连尘不到傀线都差点制不住他。
如果不是灵相只剩碎片,他可能已经强行冲开。
“你把松开!”闻时声音散在风里。
不像以往那样咳几声便歇,而是长久地闷闷地咳。那声音明明很低,但每下都像刀,摁着闻时,寸寸钉进他心脏里。
闻时睁开眼,目光转不转地盯着那个人,眸子里几乎要淌下血来。他露出指骨手极轻地抖着,不知是疯到极点,还是疼到极点。
然后他近乎执拗地说句,“已经要碰到阵石。”
“只差点。”
他只差点就可以碰到那些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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