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
乌黑发丝盖住满地药片。
以后谁他妈爱吃药谁吃。
他为什不敢剪。为什要害怕,凭什要吃药。
他只是不想成为那个不正常人很难吗?
闵灯几乎是发狠紧握着剪刀,指尖点血色都没有。
剪刀尖锐那头划过地面,那种声音直接扎破耳膜,搅得血肉模糊。
他捏紧拳头,用力砸在那些药瓶子上,哐哐作响。
有大把时间去把这个头发给剪,他到底在回避什。
闵灯在自己脸上抹把,捏紧拳头。
想起自己总是对自己说,想做个正常人。
但他边说这种话,边又躲在自己头发后面藏着。
他害怕会有人看清他脸,也害怕和别人对视,他甚至恐惧所有人目光。他不想跟人有接触,任何意义上接触。
会听到。
可能听到,但谁会去管条不相干狗。
他喊过,但没人听。
天花板上明灭不定灯突然熄灭,房子陷入片黑暗。
眼睛变得没有焦点,他慌乱转头看着周围。
药片全都滚落出来,被他踢到处都是。
他喘着粗气,闭上熬红眼。
拿上剪刀,低下头。
剪刀割断头发,很轻声咔嚓。
这声让闵灯忽全身放松,僵硬关节和紧绷肌肉都不再戒备紧张。
所谓行动,直都是在原地踏步。
灯又亮。
房间在他眼前重新变得清晰。
闵灯狠吸几口气,踢开满地药片,蹲在茶几边。
找出把剪刀。
安静要命房间里,只有越来越粗呼吸声。和顺着发丝蜿蜒下来汗滴落在地板上声音。
背后汗黏腻把衣服贴在身上,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包裹在装满水塑料袋里,快让他呼吸不上来。
眼睛也被搭下来额发刺得生疼。
闵灯扯把自己头发,他突然在想,这个头发怎还没有剪掉。
很早之前就想剪头发,为什任由头发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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