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这些年里,他将同样话絮絮叨叨说给过许多人听,但听到人要惊慌、要忌惮,始终无人深想。
如今,他终于碰到个问出这句话人,所以无论如何得
掌柜眼神又亮瞬,周身巨震,就像忽然从长久梦中惊醒。
他抖着眼皮张张口,似乎竭力想说出什来,却又抿上唇,艰难地摇下头。就好像他是想说,却被某种东西束缚着不能说,甚至还得否认,表达着相反意思。
这反应着实诡异,却证实乌行雪猜测。
他先前听这掌柜絮絮叨叨,以为是对方天生多话。那小姑娘吞吃生父也好,少爷吞吃书童也好,明明几句话就能讲清,掌柜却偏偏要从“后院生出玉精”开始说起。
现在想来,就好像他在能说界限之内竭力说着,试图让听人明白背后隐晦含义——这个地方不般,但却不能走。
都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他为何不搬店换个地方呢?他宁愿在店里放着骇人棺椁,养着具不知会不会失控尸人,却从未想过要换个地方。
为何?
是不想换?还是没法换?
是他舍不得这处地方?还是出于某种缘由,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乌行雪眯起眸子。
是蒙尘许久琉璃珠,倏然亮瞬,聚集精神。
乌行雪回想番,觉得那眼神竟然有些熟悉——就像当初在花家时候,医梧生抓着他袍摆对他说“救”那刻。
难道这掌柜也被邪魔侵占,在刚刚听到“天宿上仙”那瞬露出原魂?
不对,不像,况且他身上没有丝毫邪魔气。
那是什呢?
乌行雪又问:“你是在守样东西,还是处地方?”
“谁让你守?”
“还有……”
萧复暄会在那里吗……
掌柜又竭力张下口。
***
掌柜只是眨下眼,便感觉阵料峭寒风从颈后扫过。紧接着,那吹发可断剑刃就到他喉咙口。
上刻还挟着封家弟子乌行雪,这刻已经到他身后,快如鬼魅。
他听见乌行雪低声问他:“害怕这里,又不离开这里……你是在守着什吗?”
这句问话,就像给封袋划出道口子。
乌行雪心想。
他回想起先前掌柜说那些话,忽然发现个极为细微问题——
掌柜说,那书生和书童在店里出事后,他便想起仙门中人忠告,觉得自己这客店确实像个祸地,每寸土地都透着诡异。以至于他噩梦缠身,夜不能寐。
于是他去求仙门来帮忙。
这话乍听没什,现在想来却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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