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元衡回到帐中,军医为他换药,那微微染血麻布被拆下来,堆放在旁。
军医殷切道:“十三皇子,您伤口本来就浅,自身底子又好,只要再敷两日药,连疤都不会留。”
严元衡点点头,并不很在意这些。
军医低头,准备将拆下旧麻布带走时,却遍寻不着。
……哪儿去?
……他被自己怪异举动吓跑。
在远离时停云地方小小呼两口气,严元衡又折返回来,将熟睡青年扶起,轻手轻脚地放上牛背,随后牵着两头吃饱草牛,往营盘方向慢慢走去。
他反反复复地想,到底是怎?
牛身颠簸让时停云苏醒阵。
他看着前面边牵牛边埋头想心事人,睡眼惺忪地叫:“……元衡。”
停云将黄巾卷起:“不到时候。”
严元衡吸口气。
时停云似是料到他会说什,侧过身来,用胳膊垫住只耳朵,用黄巾把另只耳朵塞上。
严元衡果然道:“虽然时伯父赞同你战策,可仍是认为,让全部主力渡江作战,太过冒险。”
他说:“们造船消息很难瞒住,如今连附近镇中人都在问,是否真要有场大战要打。若是帕沙部早有准备,们此去,岂非自投罗网……”
莫不是方才没能照顾到,被十三皇子贴身之人拿去处理?
军医头雾水地走后,严元衡躺在被中,就着烛光,用铰烛芯剪子,把那画着两只大雁麻布裁下,贴身存放,又趁着夜色,悄悄把那剪坏麻布在帐篷根埋。
回到帐中,严元衡重新躺平,仍想不通,为何时停云与时惊鸿会那般笃定,帕沙部主力已不在归宁之中?
三日后,风势终于转为正南。
帕沙坐镇归宁军帐主帐之中,把四下里烛光点个通明,看着帐外朝着正北方猎猎飞扬旗帜,饮几口茶,尤嫌不足悠远雅致,索性吩咐人取“喀尔奈”来,把七十二弦琵琶,弹出铮铮雄音,静待北
严元衡转身:“嗯?”
时停云:“没事儿,叫叫你。”
严元衡:“……嗯。”
时停云想起身,严元衡却道:“你不用下来。再睡会儿吧。这个牵着。”
是夜。
他说许多自己担忧,谁想半晌不得回应,目光再转,时停云已经堵着耳朵睡着。
严元衡:“……”
他低头看着时停云睡相。
时停云睡着时候,不像他白日里那样恣肆,眉头轻轻皱着,像是有心事。睫毛很长,小扇子似,触感又软……
在严元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来回拨弄时停云睫毛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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