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净看样子有些生气:“他不值得小师叔为之伤神。”
如却有些不高兴:“他值不值得,你尚无权评说。”
海净怔,抬手搔搔青鸭蛋似光脑壳:“小师叔,那丁酉害小师叔身中怪毒,是个大恶人,除恶便是,不必为他烦怒,消耗心神。”
如:“……”
海净觉出有些不对来,睁着水汪汪眼睛,不知死活地发问:“小师叔在说谁呀。”
另边,如回自己房间,掌心里是他迅速收回灵力。
“抱歉”两字,浮在他掌心里,像是两只小蚂蚁,摇头摆尾地在他掌心撒欢,偶尔咬口他掌心,让他不间断地体验着十指连心酥痒。
他将这灵力捏,驱散殆尽,却还被残存余念骚扰得心不在焉。
这夜,他在房中进进出出多次,早吵醒海净。
借着屋内灯火,海净发现,自家小师叔脸上泛着不自在薄红。
酥糖,心里发软。
如长大,早该知道,甜物并不能镇痛,只是样安慰而已。
然而,对封如故而言,从十年前灾殃过后,他失游红尘,没韩师哥,丢荆三钗,师父师娘也相继飞升,虽然得到个全心全意护着他师兄,但他更愿师兄待他如常,至少不会让他时刻意识到,自己是个不中用人。
失去太多后,这点重新得来、熟悉温暖和安慰,已足够支持他今夜做个好梦。
他将手绢完全展开。
如作出十足镇静模样,在榻边坐下,背对着海净将鞋履脱下:“没有谁。”
海净:“小……”
如:“睡觉。”
海净开始疑心方才是灯效用,不然,何以小师叔后颈都开
……但房中算不得很热啊。
海净入寺后,受教育便是不能以外相扰心,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家小师叔皮相绝顶,好得完全不像个出家人,面红耳赤起来时,脸上桃色生春,倒是比冷冽如雪时添几分生动之气。
海净想,他大概是在生气。
于是,他卷着被子从床上坐起,宽慰他道:“小师叔,莫要再想那人。”
如不想满腹心事会被个小辈戳中,惊羞之际,矢口否认:“何曾在想他?”
在桂子香甜蜜地弥漫出来时,封如故看清手帕底部仔细藏着两个用灵力绘就字。
——“抱歉”。
可不及封如故好好回味,那线灵力便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倒真是符合如别扭作风。
封如故敛起手帕,将酥糖依原样包好,放在枕侧,自己躺上枕头,眼望着那块酥糖,鼻端飘着桂花香,想着他自己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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