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栽里没有植物,只朵白色小云团。
慧缅伸手,轻抚抚那云团,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对话:“你说容施主,到底知不知道这七弟实际上是个白切黑芝麻团子啊?”
容棠当日将这团-系统送来时候,还是个不能言语不能动弹死物,现在这团小东西却在慧缅手心底下剧烈颤动,整具团团身子都在抖,显是气得要命,就快要飘出盆子里冲到容棠耳边告状。
慧缅松开手,状似惊讶道:
他说:“如果你是主角,有人为救你送棠棠进来,拿这天下付之炬做威胁,你说能不能把容棠绑在身边?”
盛承厉拼命摇头:“不、你不会……”
“会。”宿怀璟点头,非常好心地给他解释:“若无鬼神之力,容棠不会从身边离开;若有鬼神之说,那这世界都是纸片上短短几行字,又有什顾虑不去毁它?”
“反正……只是个反派啊。”宿怀璟笑得随和:“你尽管诅咒,总有办法使你诅咒落空。”
他说:“于而言,你唯用处也就这点。”
站稳,死死盯着宿怀璟:“为什?为什不杀?!”
天牢昏暗幽深,天穹日光似乎永远照不进这里,宿怀璟将腰牌重新挂回去,抬手,状似不经意轻碰下颈侧那道咬痕,神色柔和,低声道:“大概因为发现你挺好用。”
他说:“你那句诅咒也很有意思,棠棠这些天对很是纵容,觉得开心,所以决定让你多活段时间。”
盛承厉不可置信,近乎匪夷所思,他瞪着仅剩只眼睛看向宿怀璟:“你都…知道?”
宿怀璟好笑道:“那句诗很难理解吗?”
因为这点虚无缥缈诅咒,容棠这些日子对他极尽纵容,宿怀璟便觉得,这也算不上太差。
他勾勾唇,迈步走出天牢,这场荒唐至极登基大典至此,终于结束-
皇宫西面,问天塔上。
白发僧人浇着只盆栽,似有所感,身子突然定定,水流快溢出来之前却又抬起手腕,壶中清水滴也没掉落别处。
他摇摇头,温温地笑着,算不上多纵容,更多是种无奈。
——参星出西方,商星出东方,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不外乎就是咒他跟棠棠这生不复相见而已。
盛承厉颤着声问:“你不害怕?”
“怕?”宿怀璟重复,笑得很是讽刺:“你知道最开始想法是什吗?”
“开始想着,这天下间都是蠢人,这世上没有良善,报完仇之后,便把火,把这世界全部点燃,烧他个干干净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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