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几支烟后司马亭站起来,对说:“大侄子,去劝劝你娘吧,别让她哭。”
他从怀里摸出那张结婚证,撕成纸条儿,扔在地上。他弓着腰走出家院子,从背后看去,他已经像个风烛残年老
母亲头发花白,竟要跟自己女婿哥哥结婚。不,已经结婚。结婚真正意义是,司马亭就要公开地和母亲睡在个被窝里。母亲肥大Rx房就要被司马亭占有,就像司马库、巴比特、沙月亮、孙不言占有姐姐们Rx房样。想到此感到乱箭钻心,恼怒泪水夺眶而出。个女工作干部用只黄瓢端着些枯萎月季花瓣撒向那些无所措手足新人。花瓣如肮脏雨,如干枯飞禽羽毛,乱纷纷地降落在母亲灰白、用榆树皮水涂抹得光溜溜头发上。
像失魂落魄狗,蹿出教堂。在苍老大街上,真切地看到身披黑袍马洛亚牧师慢吞吞地徜徉着。他脸上沾满泥土,头发里生长着嫩黄麦芽儿。他双眼宛如两颗冰凉紫葡萄,闪烁着忧伤光泽。大声地把母亲已经和司马亭结婚消息通报给他。看到他脸痛苦地抽搐着,他身体和他黑袍像泡酥瓦片样顷刻间破碎,化成股团团旋转、腐臭黑烟。
大姐在院子里弯曲着雪白脖子洗她浓密黑发。她弯着腰时那两只粉红色美乳愉快地唱着歌,像两只黄鹂委婉地鸣啭。她直起腰时,串清明水珠从双乳间流淌下去。她举起只胳膊绾住脑后头发眯缝着眼看,腮上挂看冷笑。知道吗?她要和司马亭结婚!对她说。她冷冷笑,不理。母亲牵着上官玉女手,头发上还粘着耻辱花瓣,走进家门。司马亭灰溜溜地跟随在后。大姐端起那盆洗头水泼出去。水在空中展开,明晃晃大片。母亲长叹声,没说什。司马亭从怀里摸出他那枚勋章,递给,是想讨好还是想表功?
严肃地盯着他脸。他脸上挂着虚伪笑容。他目光躲闪着,为掩饰窘态而低声咳嗽。抓起他勋章,用力甩出去,那沉甸甸东西拖着金黄飘带越过屋脊像小鸟样飞走。母亲恼怒地说:“去,捡回来!”
赌气地说:“不,偏不!”
司马亭说:“算,算,留着也没用。”
母亲扇巴掌。
故意地仰面跌倒,像毛驴样遍地打滚。
母亲用脚踢,刻毒地骂道:“不要脸,不要脸!”
母亲怔住,沉重大头悲哀地垂着。突然间她嚎啕大哭起来。她哭着进屋。司马亭叹息着,蹲在梨树下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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