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混同居住,于是,便有闾左闾右之分:贵者居住于阊(村)之左方,般而言便是村东;贱者居住于闾之右方,般而言便是村西。这里,贱与贵皆是种官方认定身份,未必与生计之穷与富必然相连。也就是说,居住闾右贱户未必家家生计贫困,居住闾左贵户也未必家家生计富裕。就征发而言,若是从军征发,尤其是骑士征发,则闾左子弟先行征发,因为从军是建功立业之阶梯,是荣耀之途。徭役征发则不同,徭役之劳不计功,甚或带有某种惩罚性质,譬如轻度犯法便要以自带口粮劳役为惩罚,是故,徭役必先征闾右贱户。当然,不先征闾左徭役,不等于绝不征发闾左个徭役。通常情况下,是总能给闾左之民户保留定数量劳力人力,而不像征发闾右那般有可能将成年男丁征发净尽。
二世胡亥在始皇帝葬礼工程之后,又开阿房宫又开屯卫戍边,业已征尽天下闾右之民力犹不自觉,竟迫使李斯丞相府继续征发闾左之民力,实为丧心病狂之举也。这荒诞政策真正危险性在于:征发闾左之民,意味着胡亥政权掘断大秦新政最后片庶民根基,将剑锋搭上自家脖颈。
征发闾左之民,使阳城县令与吏员们陷入极大难堪困境。
闾左之征,主要在两难:则,是叫做屯长徭役头目难选。闾左子弟几乎家家都是或高或低爵位门庭,或积功受赏之家,谁也不屑做苦役头目,即或有个屯长名号,也是人人拼命推辞。二则,是闾左子弟难征,凑不够官府所定之数。闻左难征又有三个原因:是闾左之家多从军,所留耕耘丁壮也已经是少到不能再少;二是闾左之家皆有爵位,县府吏员不能如同对待闾右贱户那般强征强拉,偶有逃役之家,县府也不能轻易治罪,须得至少上报郡守方能处置;三是闾左之家消息多,早对朝局剧变有愤懑怨声,为国效力之心几乎是荡然无存。
如此情势之下,这征发问左之民便成颍川郡最棘手政事。恰在此时,随二世胡亥大巡狩丞相李斯来。李斯定下两则对策:是闾左徭役不能空,至少要够千人之数;二是颍川郡与陈郡合并为屯之征,原本郡各千人减为两郡凑千人。李斯走后,两郡守各自召齐本郡县令县吏会商举荐,两郡竟没能在闾左可征子弟中定下个人。最后还是遭贬周文憋出个办法,叫在县府做过帮事陈胜做屯长。郡守与县令们都听说过这个陈胜,思谋竟无不欣然赞同。于是,屯长之位终归落到陈胜头上。
当周文奉县令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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