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理会:若陛下在平原津发病,立即返回咸阳。”
“正是。”
“老臣遵命!”
“第二事,最后巡狩路程,丞相有何谋划?”
“陛下已然谋定,老臣……”
请李斯去皇帝大帐。
皇帝脸色很不好,倚在榻上捂着副丝绵大被似乎还瑟瑟发抖。李斯心头阵酸热,几乎要冲口而出劝皇帝立即改返咸阳。可是,思绪电闪间,李斯还是死死忍住。见李斯进来,皇帝吩咐赵高守在帐口,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皇帝又屏退大帐中几个内侍与侍女,招手教李斯坐在卧榻之侧凉爽陶墩上,殷殷地看着李斯,良久没有说话。李斯拱手声陛下,顿时哽咽不能成声。嬴政皇帝拉住李斯手,叹息声道:“丞相,几何有过,等君臣竟能相对无言矣!”李斯哽咽道:“陛下,老臣已不知从何说起……”嬴政皇帝淡淡笑道:“丞相啊,你心思,朕知道。这件事,对你说得迟,嬴政思虑有差。”李斯时惶恐道:“陛下何出此言?老臣未知何事不曾与闻?”嬴政皇帝似乎浑然无觉,只径直缓慢地说着:“去冬,王贲临走之时,说到扶苏宽政主张,说他也赞同。加之,又有黥布刘邦徒众逃亡两件事,朕便想先减轻工程徭役。然则,闻丞相说关中老秦人已空,心下急。如此大局漏洞,朕却直未能察觉,不能不急也。要大巡狩,是要看看天下大势,看看复辟暗流究竟有多深根基,看看是否必得再次回迁老秦人……朕之本意,未必定要北上九原。然则,自琅邪染病,方士逃走,嬴政骤生末路之感,当此之时,朕当何以善后哉!”
“陛下万勿此言!陛下正在盛年啊!”李斯泪如泉涌。
“不。不行。”嬴政皇帝平静淡漠地摇摇头,“嬴政不畏死。然,嬴政知道自己。嬴政任用方士,无异于自戕。若没有方士数年在侧,固病体,元气尚在……大父秦昭王,不是病奄奄撑持十余年?奈何嬴政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生有数,在最要谨慎时刻,竟然开秦法之禁,秘密任用方士。想补正,嬴政都来不及。”
“陛下!来得及!有太医……”
“丞相啊,你当学学王贲,该坚持者则坚持。歧见不怕,要说在明处。”
“陛下,”第次,李斯有
“上天无私,不会将机会总给个人。嬴政,焉能例外矣。”
“陛下……”
“丞相,毋伤悲。朕,要说正事。”
“老臣,但凭陛下之命。”李斯顿时平静下来。
“第事,若病体能过得平原津,能渡过大河,便北上九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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