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便会开甚价?”后胜坦然道:“足下既云市道邦交,老夫只好如此。”顿弱轻蔑地笑:“以目下齐国大局,只怕丞相甚也不能做。只要保得自家平安,便是万幸。”“岂有此理!”后胜猛然拍案,“老夫摄政领国,实则齐王!何时甚也不能做?”顿弱悠然道:“丞相权力固大,然目下非常之期,齐人积怨已久,流亡世族火上浇油,便是君王后再生,只怕也难。”后胜厉声道:“列国流亡世族侵扰齐人过甚!齐人怨恨,也只能怨恨流民,何怨老夫!齐人不怨老夫,流亡者纵然浇油,齐人无火徒叹奈何!”“匪鸡则鸣,苍蝇之声。”顿弱悠然念诵句,打量着后胜道,“这首齐风,在下都会唱,丞相当真未闻乎?”后胜愣怔片刻,长长地叹息声,默然良久,方脸痛切道:“齐国自襄王以来,便与秦国敦厚相处,从不涉足中原争战。今王即位,老夫当政,敬秦国如上邦,事秦国以臣道。老夫与足下,亦过从甚密,交谊至厚。今大局纷扰,老夫欲定最后生计,足下却闪避周旋,不给明白说法。秦王宁负齐国哉!足下宁负老夫哉!”
“丞相之言差矣!”顿弱觉得火候已到,拍案慨然道,“在下与丞相之交,非关交谊,非关情义,唯关邦国利害耳!就事而论,齐国欲图自安而不涉天下是非,此固秦国所愿,然绝非秦国所能左右也。齐国自为自保,非为秦国之利,实为自家之利也。是故,秦王对齐国,无所谓负于不负;在下对丞相,无所谓负于不负。唯其如此,丞相开价便是,无须涉及其余。”
“上卿如是说,夫复何言?”后胜颇见伤感。
“丞相明说好。各人办事,心下有数。”
“好。老夫说。”后胜离案起身,转悠几步,又思忖片刻,副被逼到悬崖孤绝无奈神色,转身痛切道,“齐国后路,要害只在三处:其,齐国社稷得存,王族不得迁徙他地;其二,齐王至少分封侯爵,封地至少八百里;其三,老夫得为北海侯,封地六百里,建邦自立。如此者三,若秦王不予诺,老夫只能到巨野大军去。”
“丞相好手段也!”顿弱大笑道,“老孔丘有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丞相自家若是秦王,会不会有此诺?秦国强势统天下,水到渠成也!列国委顿灭亡,自食其果也!秦国所以与丞相会商者,唯图齐入秦人少流血也,而非惧怕齐王、丞相与那三十万大军也!今丞相所开之价,将个诸侯国变成三个诸侯国,岂非滑天下之大稽也!”
“老夫愿闻上卿还价。”后胜面无喜怒。
顿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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