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贾是少有邦交能才,利口不让昔年张仪,斡旋列国游
,名为法术势相互制约,实则法治威力大大减弱。果真如此,法治堪忧也。”
“李斯之论,诸位以为如何?”嬴政叩着书案看看蒙恬。
风尘仆仆蒙恬已经变成黝黑壮健军旅壮士,昔年之俊秀风采荡然无存。迎着嬴政眼神,蒙恬神色肃然地拱手道:“臣读《韩非子》,只在昨日赶回咸阳之后,要说也只能是即时之感。臣夜读《韩非子》,其八*、六反、七术,疑诏诡使、挟知而问、倒言反事、修枝剪叶等等等等,权术之运用细密,臣时竟有毛骨悚然之感……韩非生未曾领政,更未亲身变法,竟然能对权力政事如此深彻洞察,对诡谲权术如此精熟,种种论断如同巫师之预言,使人戒之惧之!蒙恬以为:君臣同治,唯守之于法,待之以诚。若如韩非兄所言,君臣之间机谋百出,国家岂有安宁之日?君臣岂有相得之情?至少,韩非兄看重权术,于韩国谋术传统浸染过甚相关,不可取也……”蒙恬说得很艰难,末声叹息道,“想昔年兰陵学馆之时,韩非兄何其诚朴天籁之性,不想今日别未逢,其书竟使人惶惶不知所以也!”蒙恬性慧而端严,向不随意臧否人物。今日,蒙恬如此沉痛地评判韩非大作,可谓前所未见。大臣们不说话,嬴政也罕见地板着脸不说话,气氛时颇显难堪。
尉缭不意笑:“姚贾入韩迎韩,宁做哑口?”
“姚贾说话。”嬴政黑着脸拍案句。
“臣……无话可说。”姚贾脸色更是难看。
“此话何意?”嬴政凌厉目光突然直视姚贾。
“君上!臣窝囊也!”姚贾猛然扑拜在地失声痛哭。
“有事尽说,大丈夫儿女相好看?”
“臣姚贾启禀君上。”姚贾猛然挺直身子,抹泪水拱手,“臣奉王命出使天下诸侯,无得受韩非之辱也!臣迎韩子,敬若天神,不敢失秦国敬士法度。路行来,韩非处处冷面刁难,起居住行无不反其道而行之。纵然如此,臣依然恭敬执礼,顺从其心,以致路途耽延多日。更有姚贾不堪其辱者,韩非动辄当众指斥臣为大梁监门子,曾为盗贼,入赵被逐!次两次还则罢,偏偏他每遇臣请教起居行路,都是冷冰冰句,‘韩非不与监门子语也!’臣羞愤难言,又得自行揣摩其心决断行止。稍有不合,韩非便公然高声指斥,‘贱者愚也,竟为国使,秦有眼无珠也!’……臣纵出身卑贱,亦有人之尊严!人之颜面无存,何有国使尊严!韩非如此以贵胄之身辱没姚贾,对姚贾乎!对秦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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