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事在人,成事亦在人。诸位既无异议,今日先定枢纽人事如何?”
“臣无异议!”十二名大臣又是异口同
殿很少启用。寻常朝会,多在东西两座相对舒适偏殿举行。新秦王亲政以来迭遇突发事件,政事紧张忙碌而求方便快捷,从来没有在这座正殿举行过任何朝议。许多新进大臣在职多年,还根本没有踏进过这座聚集最高权力王权庙堂。今日,当大臣们踩着厚厚红地毡,走上高高三十六级白玉台阶,穿过殿台四只青烟袅袅巨大铜鼎,走进穹隆高远器局开阔咸阳宫正殿时,庄重肃穆之气立即强烈地笼罩每个人。九级王阶之上,矗立着座九尺九寸高白玉大屏,屏上黑黝黝只奇特独角法兽獬猘瞪着凸出豹眼,高高在上,炯炯注视着每个大臣。屏前台青铜王座,横阔过丈,光芒幽幽。阶下两只大鼎,青烟袅袅。鼎前六尺之外,十二张青铜大案在巍巍石柱下摆成个阙口朝向王座三边形。每张大案左角,皆树着方刻有大臣爵次名号铜牌。案心张尚坊精制羊皮纸,方石砚,支蒙恬新笔。案旁,只木炭火烧得恰好通红又无烟大燎炉。
“足下以为如何?”郑国低声问句。
“简约厚重,庄敬肃穆,天下第庙堂也!”李斯由衷赞叹。
“秦王驾到——”白发苍苍给事中快步从屏后走出,站在王台声长呼。
“见过秦王!”大臣们整齐拱手,不禁都有些惊讶。
年青秦王今日全副冠冕,头戴顶没有流苏天平冠,身披金丝夹织烁烁其光黑斗篷,内则身软甲,腰悬口特制长剑,凛凛之气颇见肃杀。身为秦王,此等装束原不足奇。然在这个素来不看重程式而讲求实效年青秦王身上,此等礼仪装束便实在罕见。
“诸位入座。”嬴政挥手,自己也坐进王案。
李斯是没有职掌没有爵位客卿,位居西南角最末席次。遥遥看去,秦王似乎展开卷竹简看得片刻才又抬起头,接着便是浑厚清晰而又咬字极重秦人口音回荡开来。
“诸位,秦国饥荒之危业已度过,郑国渠大见成效,秦国元气正在步步恢复。当此之时,整肃朝局便成第要务。”说得几句,嬴政似乎觉得大臣们听得不太清楚,摘下长剑站起来,走到王阶前,目光炯炯地扫视着正襟危坐大臣们,“本王亲政三年有余,先逢动荡余波之乱局,再遭跨年大旱之饥馑,内外大政,均未整饬。目下秦国大局稳定,本王整饬国政,自今日伊始。”
“君上明断!”十二名大臣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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