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部族经年累月在三山五岳间疏导天下乱水。但有新水道开辟,汪洋大水激荡着流入水道,水头昂首飞扑倒卷巨浪激起尘雾溅起雪白浪花,条巨龙飞腾呼啸在峡谷水道。两岸秦人欢呼着追逐水头,直是治水者最大盛典。这种久远记忆,化成无数传说掌故,流传在所有秦人部族中。即或后来游牧躬耕于陇西草原群山,偶尔开得些许短渠,渠成放水之日,老秦人也定是倾巢而出追逐着水头欢腾不断。立国关中数百年,秦人开渠寥寥无几,数得上大渠,只有秦穆公时百里奚在关中西部开出那条百里渠,赶水头盛大庆典便也渐渐淡出老秦人风习。纵然如此,那条百里渠每年春季放水,还是有黑压压人群在渠岸追逐着水头欢呼,不吃不喝直追到尽头。
如今,这条铺满秦人鲜血四百多里泾水大渠,已经巍巍然成为真正天下第渠。朝放水,岂能不唤起老秦人久远记忆与风习?除不得不提前回乡照应渠水入田家之长,几乎家家都有人留下赶水头。老秦人期盼着昂昂龙头飞腾之象,能随着赶水头家人带来光耀岁月。大典前日,所有民工都清理营盘,打好包袱,收拾得紧趁利落,预备好今日追赶着水头回乡。
当中山峰顶巨大龙口开启,清澈泾水翻卷着巨浪扑入瓠口峡谷,漫漫人群便开始由渠首渐次发动欢呼奔跑,不疾不徐,浪浪地伸展到山外,伸展到茫茫干渠。水头入干渠,赶水头人群便有种种乐事,欢笑喧嚷声连绵不断。这郑国渠是漫漫四百多里长渠,赶水头事实上便成为种脚力竞技。虽说因不断分水于些主要支渠,干渠水头流速并不是太急。然则,终究也得人紧步追随才能追得上。干渠两岸大多人,都是赶水头赶到自己家乡田园地界,便回归乡里赶渠水入田喜庆去。只有非受益区义工县精壮,与家在渠水下游精壮,才是专心志长途赶水者。战国之世人人知兵,都说这是兼程行军,边追逐着水头欢呼,边嚷嚷评点着不断变换领跑者。即或是那些体力不济者,呼呼大喘着坐在新土渠岸上吃喝歇息番,也看着纷纭流过人群,拍着大腿可着嗓子嚷嚷得不亦乐乎。
水头赶到云阳地界,渠岸突然阵欢呼:“秦王赶水头!万岁!”
赶水头又遇君王,吉庆再吉庆,老秦人顿时兴奋。
全程亲自赶水头,这是嬴政在会商放水大典时执意坚持件事。
秦王说法是,亲自赶水头,眼见四百多里干渠不渗不漏,心下才算踏实。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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