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心贴心也不为过。年青秦王见事极快,决事做事雷厉风行,自然便有着才士不可避免,bao躁激烈。可是,秦王从来不屈士,对才学见识之士尊崇朝野有目共睹。只有对蒙恬,秦王可以不高兴便有脸色,时不时还骂两句粗话。当然,蒙恬也不会因为年青秦王脸色好坏而改变自己见解,该争者蒙恬照争,该说者蒙恬照说。因由只有个,自从蒙恬在大父蒙骜病榻前自承“决意与他相始终”那日起,蒙恬命运,甚至整个蒙氏家族命运,便与嬴政命运永远地不可分割地连在起。但遇大事,蒙恬不能违心,不能误事。
今日,蒙恬却犯难。
赋税之事,是邦国第要务。秦王方从泾水归来,身风尘便提起此事,分明是秦王对今岁赋税刻刻在心。秦王在泾水不见李斯,回来后却立即派赵高飞马讨李斯主意,除不想干扰正在紧急关头李斯,分明便是秦王对今岁赋税如何处置,心下尚没有定见。那,蒙恬有定见?也没有。蒙恬只明白点,今岁赋税处置不当,秦国很可能发生真正动荡,泾水河渠工程中途瓦解也未可知。
今岁赋税之特异,在于三处。
则,荒年无收,秦国腹地庶民事实上无法完赋完税。二则,秦法不救灾,自然也不会在灾年免除赋税;以往些小零碎天灾,庶民以赋(工役)顶税,法令也是许可;然则,今次天下跨年大旱,整个秦川与河西高原北地、上郡几十个县都是几乎颗粒无收,庶民百余万已经大上泾水河渠,赋役顶税也在事实上成为不可能;也就是说,秦国法令所允许消解荒年赋税办法,已经没有,除非再破秦法。三则,中原魏赵韩也是大旱跨年,三国早早都在去冬已经下令免除今岁赋税,之后都汹汹然看着秦国;而秦国,在开春之后还没有关于今岁赋税王令,对国人,对天下,分明都颇显难堪。
三难归,轴心在秦法与实情大势冲突。也就是说,要免除赋税,得再破秦法;不免除赋税,又违背民情大势;而这两者,又恰恰都是不能违背要害所在。更有层,年青秦王嬴政与班新锐干员,其立足之政略根基,正是坚持秦法而否定吕不韦宽刑缓政。要免除赋税,岂不恰恰证明《吕氏春秋》作为秦国政略长策合理性?岂不恰恰证明吕不韦宽政缓刑必要性?假如秦王嬴政与班新锐干员自己证明这点,先前问罪吕不韦种种雄辩之辞,岂非荒诞之极?用老秦人结实话说,自己扇自己耳巴子!可是,不这样做而执意坚守秦法,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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