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例而不再争执,诸事都算顺利。惟难处是嬴柱諡号。嬴柱五十四岁骤然薨去,做近三十年太子,只做堪堪年国君,太子时多病无为,国君年也未见宏图大举,从功业看去实在是难以褒扬。老三太主张定个“文”字。蔡泽虽觉“文”字太过褒扬,然也想不出更妥当号辞,毕竟是国君諡号,其人只要不是恶政之主,寻常总是要从褒扬处着眼。番斟酌,蔡泽便将老三太上书加署自己封爵名号并丞相官印,算做“朝议”呈报新君。
三更上书,吕不韦清晨便来丞相府会事,拿得便是那卷竹简。
“纲成君,个‘文’字似有不当,再参酌番如何?”
“朝做假相,足下学问见长也!”蔡泽不无揶揄地笑着,心下老大不快。作为总理国葬丞相,新君纵对諡号有另见,亦当亲自对他言明,纵是下书驳回亦属常情,如何个排在自己之后假相能捧着自己上书来重新参酌?吕不韦纵是顾命大臣,毕竟商旅根基,莫非连礼制学问也要指手画脚不成?更根本处,在于蔡泽深信新君没有理由不赞同这个諡号,哪有个儿子对褒扬君父不首肯?目下无批驳诏书而只是吕不韦捧上书前来,分明便是吕不韦自己认为不妥,或说服新君,或直接在长史署截下上书,没有呈报新君便径直来找自己。若是前者,蔡泽便大有疑惑,吕不韦能以甚理由说得新君言听计从?若是后者,吕不韦便是仗恃顾命之身蔑视他这个封君丞相,蔡泽如何受得?
“你只说何字妥当,老夫认可便是!”蔡泽呷呷笑。
“纲成君,此书尚未呈报新君。”吕不韦倒是坦然从容,“是在老长史案前见到此书拿来参酌。老长史说是假相,此书既有丞相府官印,理当便是两相共识,便许拿。不韦之见若不能成立,则可立呈此书。不韦若侥幸说得有理而蒙纲成君纳之,仍以此式上书,与便是不相关。”
吕不韦当先便说来由,蔡泽自然晓得这是吕不韦看准自己心事。吕不韦说得确实也是理,依着此说,倒是自己轻慢这个假相。然吕不韦显然是只解释不计较,还特意申明若说得有理与自己无关,全然不争功劳,蔡泽心下便稍稍生出三分歉意,拱手笑道:“如此说来,假相倒是为老夫着想也。”
“那得看纲成君是否纳之说,不纳,自是居心叵测。”
蔡泽呷呷大笑:“岂有此理!好好好,你便说!”
“不韦以为,单个‘文’字太得褒崇,徒召引天下物议。自古以来,非大德昭彰奠定国本者不得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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