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称王之要义,在于振奋朝野示强六国,不能以迂礼自缚。”
“称王老夫却是赞同!”蔡泽陡然“啪!”地拍案。
嬴柱惊得心头颤,皱着眉头挖蔡泽眼,片刻默然,叹息声道:“非常之时也,非常之法也!即位便即位,此事交纲成君筹划。”
“父亲明断!”嬴异人大为振奋,霍然起身走到吕不韦座前,“先生说不能修法赈灾,却要商战救民,定有甚个奥妙,盼能赐教!”
“公子谬奖也,说不得奥妙。”吕不韦拱手道,“秦人之乱起于抢市,抢市之因在于山东商贾贱价抛物。贱价成市,并非六国商贾发兼爱之心代秦赈灾,而在图谋大榨秦人之市力。更要紧者,六国商贾随时可能陡然抬价。旦贱市变贵市,愤愤秦人便可能立时民变,杀戮外商捣毁尚商坊,如此必要激怒山东六国愤然合纵,趁国丧攻秦。”
粮,只怕也不知实情。”
“对也!”嬴柱恍然拍案,“如何这茬也忘?洞窟藏粮,那是老秦人久战陇西,未进中原立国时老规矩!没错!”
“既有此等牢靠囤粮,民心何以浮动?国人抢市岂非刁民寻衅?”
“不。人心惶惶乱象在即,是为不争之事实。”吕不韦叩着书案,“然根本因由不在所余口粮几多,而在官府治灾滞后,庶民眼见秋播无望而大起惶惶!惟将根由分清,处置之法方能妥当。”
“足下是说,民非饥荒,惟地饥荒,不救民而救地便是!”
“先生大是!”嬴柱不禁悚然动容,“索性关闭尚商坊!”
“商战商决。目下秦人需要六国商贾,强行关闭尚商坊,无赈饥民若逃国避荒,则更伤秦国长远大计。”吕不韦起身肃然躬,“不韦请于半年之内暂领官市丞职,与六国商贾决商战之道。”
“好!先生出马,商战无忧!”嬴异人抢先句,瞄父亲却突然噤声。嬴柱肃然起身整衣深深躬:“先生救民安国
“民要救,地要救,国更要救。然救法须得对症,否则事与愿违。”
“好也好也。”嬴柱皱着眉头摇摇手,“纲成君对策已明,该当先生倡明谋划。”
“但凭主君,老臣洗耳恭听。”蔡泽冷冷句便捧起茶盅。
“在下之见:今岁民乱乃多方纠葛而成,非纯然救灾可,须体治之方能见效。”吕不韦始终以吏身自称,平静口吻中却蕴涵着坦然自信,“不韦谋划只有三句话:新主即位称王,官府治灾救地,商战救民安国。但做好三事,秦国可安也。”
“且句句说来。”嬴柱大是困惑,“父王尚未安葬,如何能即位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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