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依青乌子所相,于芷阳修建墓室,依占卜吉日大行国葬。”
蔡泽接诏,立即会同驷车庶长与咸阳内史,率领三万余徭役民众赶修墓地。其时君王墓葬远非后世皇帝那般宏大奢侈,只是规模较大座墓室外加地面座陵园而已。祭祀宗庙则可葬后补建,无须同时动工。以战国风习,秦昭王陵墓成“中”字形,中央墓室合“九五”之数:长九百步,宽五十步;东墓道长三百步,宽六十步;西墓道长百步,宽二十步;墓深十丈,中央墓室分三级台阶达于正室;东墓道陈列殉葬臣僚与军阵陶俑,西墓道与南北两墓道陈列各种大型殉葬品;葬后地面起座土山,便是“陵”,陵外筑砌圈石墙,石坊为门,便成座陵园。与后世相比,如此工程远非浩大,但在战国之世却也是等宏大陵墓。秦人感念昭襄王大功,无分是否徭役之期,凡是田间无农活者竟律涌来帮工,座大墓陵园竟在月余之间建得停当。行人署便依据老卜人卜定葬期,向山东大小三十二个邦国齐发出国葬文告。秦王国葬诏书也同时颁行朝野,都城咸阳与各郡县当即大肆举哀,未及三日,秦国朝野便淹没在片白色汪洋之中。
冬至这日清晨,三万白甲铁骑隆隆开道,举国朝臣与王族男女护卫着秦昭襄王灵柩缓缓地出咸阳东门。东门外沿途原野挤满秦国民众,人们在清晨寒风中肃然伫立,默默护送着这位大长秦人志气威烈之王走向命运尽头。从咸阳到芷阳八十里大道原野上,白茫茫黑压压人群连绵不绝,各种香案祭品摆成无边无际长廊,老秦人捶胸顿足嚎啕长哭,伴着在风中断续呜咽无数陶埙秦筝,弥漫出种撼天动地悲怆!
秦国灵柩大阵之后,便是山东六国、周王室以及二十余诸侯国各色与葬方阵逶迤尾随,连绵旌旗白幡长达三十余里。这次,山东六国都派出极为隆重与葬使团,或太子或丞相做特使,色“百乘”车队,色万骑马队。百乘战车拉着“贡”给秦昭襄王殉葬礼品,万骑马队则意味着与葬国对死者灵魂隆重尊崇。在列国与葬使团中,韩国最为“显赫”,韩桓惠王亲自带领班大臣入秦,下葬之前全副衰絰,专程到秦昭王宗庙灵位前隆重祭祀,今日自然也紧紧跟着秦昭王灵车,引得列国特使人人侧目。
这是春秋战国之世最为讲究邦交礼仪——会葬。
无论如何征战攻伐,但凡国君主国葬,各国都要派出特使会葬,然隆重繁简程度却是因人因国大有不同。战国初期,赵武灵王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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