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柱元年诏:”老桓砾又打开卷竹简,“王子嬴异人才德兼备心志坚韧,曾得先王迭次首肯,亲定为本王嫡子,又诏命为嬴异
顾地出关血战。此后两战大败,老秦子弟血流成河死伤三十余万,河东新地尽失,朝野却无怨声,只咬牙将息以待再战复仇!这便是秦国。这便是秦人。如今老秦王死,新王即位,朝野瞩目所在与其说是赏赐臣民推出新贵,毋宁说是新政大举。
吕不韦是第次参与朝会,也是第次进入冠戴济济堂咸阳正殿。
当老内侍长呼声“太子府丞吕不韦入殿——”时,幽深大殿中片齐刷刷目光骤然射来,其中蕴涵种种意味竟使尚未跨进门槛吕不韦倏忽之间如芒刺在背!就在这片刻之间,顶六寸玉冠领绣金斗篷嬴异人迎到殿口,肃然躬,便将吕不韦领到东首文臣区首座,自己则稳步登阶,肃立在王案东侧下手。路踩着厚厚红毡走来,吕不韦已经完全坦然。吏身而入君臣朝会,大臣们惊讶猜忌是可以想见,但无论如何,自己为政生涯便要开始,此等枝节日后不难化解。
“新王临朝——”当值司礼大臣老长史桓砾声长宣,嬴柱从黑鹰大屏后走出来,须发灰白头上顶黑锦天平冠,身着黑丝绣金大袍,腰间条六寸宽锦带上挎着口铜锈斑驳穆公剑,远远看去高大壮硕巍然如尊铁塔,竟是比做太子时慵懒松散大有气象!
“恭贺新君!秦王万岁——!”满座大臣齐在座案前拜倒。
“君臣同贺,朝野日新!诸位大臣就座。”嬴柱依着最简礼仪答得句,便到长九尺宽六尺王案前就座,喘息之声竟是清晰可闻。
“新王宣政——”
嬴柱轻轻叩王案道:“诸位大臣,纲成君动议朝会,虑及朝野国人思变之心,本王从之。然则大灾方平,国葬未行,内政头绪尚多。本王欲先立定朝班诸事,而后再言经外可也。”喘息片刻摆手,“长史宣诏。”
老桓砾从王案右后前出两步哗啦展开卷竹简高声念诵:“秦王嬴柱元年诏:先王遗命,华阳夫人芈氏贤能明慧,堪为王后。本王即位,秉承先王遗命,立芈氏为王后,赐号华阳后,统摄后宫,母仪秦国朝野——”
“恭贺华阳后新立!万岁!”殿中大臣依礼齐诵声,浑然没将此等题中应有之意放在心上。华阳夫人原本便是秦王做太子时正妻,不立王后倒是不可思议。然则如此件顺理成章册封,新秦王还要抬出老秦王遗命,实在有蛇足之嫌,反倒使不少朝臣大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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