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政之君,大非常人也。安国君当真不知?”
“依你之见,还是立嫡?”
“悠悠万事,惟此为大。”蔡泽悠然笑。
“如此说来,巴蜀之事便搁着?”
“非也。”蔡泽诡秘地笑,压低声音咕哝阵。
,却甚个音信也没等来。纲成君但说,如此大事,这个封君太子兼领丞相府却是如在五里雾中,连来看望纲成君也担着个心事,只怕突兀有召。领政若此,岂非是个木陀螺也!”
听得仔细,蔡泽心中块石头顿时落地。他原本所虑者,只恐老秦王绕过自己,与太子及秦国元老断决此事。果真如此,那便是末日到。自己孤身入秦,以经济之才出掌丞相,却偏逢老秦王暮政之期,国事多扑朔迷离。秦中腹地水利富民工程屡屡因政事干扰而不能破土上马,自己经济才干非但无以酣畅淋漓地挥洒,还要在自己短场——权力斡旋中奋力周旋。多年无功,落得个庸常丞相之名,竟被嬴柱这个老太子给“兼领”去!虚封君爵高位而脱丞相府实权,在当国大臣便是实实在在危机!当此之时,蔡泽为挽回颓势,才有出使巴蜀附议李冰慨然之举。蔡泽谋划是:老秦王若与自己商议采纳此策,自己便有固土安邦之功,能在老新交替之际站稳脚跟;若老秦王不纳此策,便是自己退隐之时;若老秦王绕过自己与嬴秦元老决断,则无论纳与不纳,都是自己仕途末日。惟其如此,三日未闻秦王宣召,蔡择才急得时失明!如今听嬴柱说,蔡泽如何能不如释重负?
“陀螺之身,终归有期,何忧之有也?”心下松,蔡泽顿时活泛过来。
“纵无忧,李冰何待?莫非要等到巴蜀丢失之日,等才说话!”
“太子之意,促成秦王决断?”
“也好。”嬴柱苦涩笑笑,“成与不成,听天由命也。”
蔡泽见嬴柱赞同,大是快慰,立即召来主书阵叮嘱,主书便欣然去。嬴柱却是半信半疑,怏怏然便要告辞回府。蔡泽
“正是!”嬴柱拍案而起,“君若畏难,自担承!”
蔡泽呵呵笑:“你先说个请见由头。否则,不能入宫也是枉然。”
“楚国谋蜀!莫非还有比此事更大由头?”嬴柱满面张红。
“安国君少安毋躁。”蔡泽点竹杖站起来,“老王暮政,今非昔比也。则,老王已知此事,无断未必无思,思虑未定,等以此事求见,便是自讨无趣。二则,老王之心,不在此处,只怕见也是心不在焉。”
“奇也!”嬴柱揶揄地笑,“王心不在邦国安危,却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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