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淡淡笑道:“守本同道,便是知音同心,又何在乎名分?”
吕不韦倏地站起:“不韦立誓:终生与先生同道守本,但违商德,天诛地灭!”
“好!”田单拍案大笑,“如此便来说第二件事。”
正在此时,三更刁斗随风传来,吕不韦蓦然想起临行时对出货执事叮嘱,匆忙便要告辞,却又不好对田单公然说明,脸便红得重枣般。田单也不多问,立即亲自送吕不韦回去。宽大缁车中,田单便说起今日请吕不韦第二件事。未及说完,便到寓所门口,进寓所竟直说到四更。田单离去,吕不韦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竟在寓所小庭院中直看着残月褪尽东方发白。
原来,田单给
说,竟能去?”
“先生……”吕不韦眼中噙着泪水,“卑微之心,何颜面对泰山沧海?”
“足下差矣!”田单诚恳地笑着,“纵是圣贤,孰能无过?人能自省,愧色便是赤心。走,你再痛饮番!”
重回正厅,感慨唏嘘吕不韦从进入陈城说起,口气说自己初掌商事个多月经历,末道:“不韦十五岁便随老父奔波商旅,心只要改换门庭,使濮阳吕氏成为天下大商,以为只须对商家牟利之种种机巧揣摩透彻,便可翻云覆雨伸鸿图。今日得遇先生,方知商战有大道,不循大道,终将败亡也!”
“足下尚未加冠?”神色专注田单突兀问句。
“在下今年十九岁,明年行加冠大礼。”
“足下悟性之高,实属罕见也!”田单拍案赞叹句便笑,“不韦何愧之有?田单今年三十有六,二十岁前读书,二十岁后入商,跌跌撞撞八九年,才悟得些商战之道。两年前接掌田氏商社,才开始做万金之上大宗生意。你方入道,便是掷万金挥洒自如,且眼见竟是做成。如此大手笔,他日必是商旅奇才也!”说着便举起大爵,“来,为足下少年大才,干此爵!”
“先生奖掖后进,在下却委实汗颜也!”吕不韦举起酒爵红着脸便先自汩汩饮尽,“若非今日得先生教诲,吕氏败亡也只在早晚之间。若蒙先生不弃,不韦愿投师门下,追随先生修习商道。”
“不韦差矣!”田单爽朗大笑,“你乃天赋之才,非学而知之者也。方今天下大争,商旅之道更是陵谷交替瓦釜雷鸣。当此之时,师法天地可也。入身田氏此等数百年老商,种种戒律束缚之下,鲲鹏何能展翅九万里!”
吕不韦见田单绝非推托,而是真心对他寄予厚望,便也不再坚持,只惋惜叹道:“在下只是心仪先生,盼能多有裨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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