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吕不韦汩汩饮爵,拱手诚恳道,“足下若不介意,能否见告:为何初出商道便来涉足盐市?”
“在下却要先问先生。”吕不韦执拗地涨红着脸,“双方已然得利,先生却要退金补钱,既是得不偿失,又是小题大做。在下不明:田氏若素来如此,分明便是有违商道,何以竟能成为天下大商?”
“足下以为,社此举乃得不偿失小题大做,且有违商道?”
“正是。”
阵默然,田单起身拱:“足下请随来。”
在两盏硕大风灯导引下,田单领着吕不韦来到正厅之后大庭院,院中古树参天森森然笼罩着座巍然石亭。田单摆手,两个仆人风灯便举在亭口。明亮灯光之下,只见亭下柱青石大碑,碑上赫然八个大字——商德唯信,利末义本!
“这,这出自何典?”阵愣怔,吕不韦有些惶恐。
“此乃田氏族训,先祖所立,至今已经二百余年。”田单面色肃穆,语气缓慢而沉重,“田氏根基原本在陈,以商旅入齐,在即墨治盐而立足。其时齐国商风败坏,商家惟利是图,多以白石颗粒碾碎,再以海水浸泡后入盐牟取,bao利。久而久之,天下便传出商谚:‘咸不咸,即墨盐,五石两水三成盐。”各国官市为避坑害,纷纷禁止本国私商涉足盐业,而律以官商进入即墨,自建盐场采盐。齐国畏惧列国断铁,竟是不能拒绝。不到二十年,赫赫大名即墨海盐便臭名昭彰,列国律拒收,国人则唾骂有加。倏忽之间,‘即墨盐商’在天下便成无信无义之同意语,惟有奄奄待毙。眼睁睁看着如此巨大之盐利尽行让列国瓜分,齐国便将即墨盐业统归官营,将私家盐商悉数赶出即墨。饶是如此,齐国官商海盐列国还是拒收,官市盐便只有卖给齐国人自己。足下精明过人,当可以想见,对齐国赋税,此乃何等惨痛之击也!”田单长长地叹息声,看看目光闪烁脸色不定吕不韦惨淡地笑,“那次,田氏也被赶出即墨,被迫改做布帛生意。先祖痛切自省,族长断指立下这柱血字碑,并为族中留下条戒律:田氏子孙但有人事欺心牟利,死后不得入族墓族庙……此后几近百年,田氏之诚信商道才渐渐为天下所知。大父回迁即墨重操盐业,便也将这柱血碑移回即墨,以戒后世永不欺心。”
吕不韦听得惊心动魄,时间竟是无地自容,不由自主地对着大碑便是深深躬,回头对着田单也是深深躬,躬罢竟是回身便走。
“且慢。”田单扯住吕不韦衣袖笑道,“足下故事尚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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